“嗯。”宮寒月點點頭。
“這水也看不出深淺啊。”旁邊有人說了一句。
宮寒月扭頭看了看，是何旭，正彎個腰撐着船沿往下看呢。
宮寒月一股無名火竄到天靈蓋，想也沒想，過去擡起膝蓋對着何旭的狠狠了一下：“你下去看看唄！”
何旭連喊都沒來得及喊一聲就直接被掀進了海里，嘩啦地發出了巨大的水響。
船上頓時一片驚叫，紫若兮掛着鞋跳了起來，看到何旭在海水裏掙扎着，這人在學校的時候是游泳隊的，但這麼冷不丁地被踹進海里還是相當狼狽，半天才站起來。
不過倒是能看出來了，海水並不深，只到何旭大腿上來點兒。
“你幹什麼？”跟何旭一塊兒來的年輕男人有點兒火了，一把抓住了宮寒月的衣領。
“放心！他死不了的！”宮寒月扯開他的手，彎腰兩下就把鞋脫了。
沒等海里站着的何旭反應過來，宮寒月從船沿上一躍而下，直接一腳蹬在了她肩上，何旭被結結實實再次踹回了海水裏。
何旭連灌了幾口海水，再站起來的時候臉都綠了，瞪着宮寒月，嗓子眼兒齁得說不出話來。
“從現在開始，看到我你就繞着走，這島是我的地盤，我看到你一次就讓人往海里扔你一次，”宮寒月湊到她臉跟前兒，說完了轉身回到船邊，擡頭看着紫若兮，“把包包給我。”
紫若兮沒說什麼，去船頭把包扯過來遞給了宮寒月，轉頭看了還站在海水裏的何旭一眼，何旭看着她也沒說話，眼神有些複雜。
人都上了岸之後，船上的燈關掉了，四周再次回到一片漆黑。
紫若兮跟宮寒月把揹包放在沙灘上坐在包上晾腳。
“你能叫到人把她往海里扔？”紫若兮拍着小腿上的沙子，笑着問。
“我吹呢，島上沒我家親戚了，前幾年都搬出去了，”宮寒月嘿嘿笑了兩聲，“話挑狠的說，嚇了人再說。”
“你不是怕水麼？跳得那麼幹脆，還擺着姿勢下去的……”紫若兮捏捏她的肩，宮寒月從船上跳下去時的姿勢倒是很漂亮。
“跳的時候沒顧得上想，我憋了一路了，過來的時候你不讓，那就到地兒了再來唄，”宮寒月把腳上的沙都抖掉了，低頭穿上鞋，“你要不要教育我？太沖動了什麼的。”
紫若兮笑了笑，從腳邊撿起一小段珊瑚：“不教育了，你要在海中間把他打下去了才需要教育。”
“解恨麼？”宮寒月偏過頭看着她。
“嗯，”紫若兮笑着點點頭，穿上鞋之後發現跟她們條船的人都已經不見了，海灘上只剩了她倆和滿身沙子的那拍拍，“人呢？”
“跟蛇頭走了，往裏走點兒有車接她們。”宮寒月指了指身後。
“什麼意思？我們沒車接？”紫若兮往後看了一眼，只看到一片樹林，連亮光都看不到，“怎麼跟個荒島似的…
“接人的是旅店的，定了她家旅店的纔有人到這裏來接，咱倆又沒訂房，”宮寒月站了起來，背起包，“我們被扔這兒了。”
“你不說不用提前訂麼？”紫若兮愣了愣，跟着站了起來，夜裏的海風很涼，一陣吹過來，看着黑漆漆的海灘打了個冷戰。
“別提了！”宮寒月皺着眉嘖了一聲，“上回來的時候60一間房，還是海景呢，便宜點兒的40，結果剛我一打聽，站起來400一間還沒空房了……”
紫若兮對於淡旺季十倍的差價並不太在意，她在意的是宮寒月最後那句：“沒空房了？你什麼時候問的？”
“就上岸的時候問的，全島都沒房了，得等明天有人退房了再去找，”宮寒月挺鬱悶，但在沙灘上蹦了兩下之後她又一揮手，喊了一聲，“今夜我們枕着星星休息吧——”
“蓋的纔是星星，枕的是珊瑚。”紫若兮無奈地糾正她。
“我們有休息袋，怕什麼，”宮寒月吹了聲口哨，“我們順着海灘走吧，找個舒服的地方。”
“爲什麼不往島中間走走？找個飯店喫飯也行啊。”紫若兮背起包跟在宮寒月身後。
“我們走進去得一個多小時，過了八點飯店就不做飯了，今兒晚上現原形吧，方便麪大俠！”宮寒月笑着轉過身退着走。
“本大俠平時不喫乾麪。”紫若兮笑了笑。
“今天就委屈一下喫乾的唄，”宮寒月湊過來，在她面前哄道，“要不給你加餐？”
“加什麼餐？包裏就方便麪和一堆零食。”紫若兮笑着說道。
宮寒月沒說話，笑着繼續退着走。
紫若兮跟着走了幾步，覺得她笑得意味深長的，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我靠你真是……”
“要不要加餐啊？”宮寒月拍了拍那拍拍身上的沙子。
“就海灘上？”紫若兮四下看了看，人到是沒人，“你也不怕裹一沙子……”
“姓安的，想啥呢！”宮寒月喊了一起來，指着她，“你怎麼這麼齷齪！”
“我怎麼齷齪了，我說的是事實，”紫若兮樂了，“這身上腿上莫名其妙就一層沙子，你以爲不沾沙子啊，你忍得住我還怕疼呢。”
“閉嘴！”宮寒月舉起那拍拍的胳膊對着她，“你怎麼能對一個小朋友說出這種話！我們明明可以在休息袋裏玩！”
“你當你是那拍拍啊，倆人鑽一個休息袋玩這個？也不怕把休息袋撕了。”紫若兮也指着她笑着喊。
“哎喲！”宮寒月又吹了聲口哨，“姓安的看來很猛嘛。”
“站起來，”紫若兮衝過去，“來來來，小玩意兒！不把你收拾哭了你還沒完了！”
“救命——”宮寒月一手抱着熊一手轉身就跑，“你又不怕我生氣了嗎！”
倆人在海灘上抽了會兒瘋，又溜達了一會兒，月亮出來了，照亮了海灘。
紫若兮停下了腳步，看着不斷捲到腳邊的白色海浪，海風吹到身上，帶着大海特有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