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墨初鳶眉頭皺的愈加深刻,察言觀色是一個警察的基本技能,他剛纔一切情緒起伏,她盡收眸底。
此刻,他五官沉靜,雙眸深處平若秋湖,她再難探究出任何枝葉末節的訊息。
“走吧。”璽暮城鬆開她,將她小手裹進掌心。
他掌心溫涼,乾燥,燙着她的皮膚,卻好像烙着她的心。
?
進入庭院,映入眼簾的是亭臺樓閣,假山怪石,花壇盆景,藤蘿翠竹。
走過幾條鵝卵石鋪砌的小徑,穿過長廊,跨過石拱門,迎面看見一個大堂。
步入堂屋,璽暮城附低頭顱,性感而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無論看到什麼聽到什麼,不要亂講話。”
“……”這是要她裝聾作啞?也好,她樂得清閒。
堂屋兩旁坐着幾位璽家親戚。
璽國忠坐在主位,體態龍鍾,頭髮花白,梳着整齊油頭,手執一根梨木蟠龍柺杖。
傭人一一給在座的人上茶。
“暮城。”璽國忠端起茶盅,品酌一口,雙眸鋒銳,一眼鎖定坐在廳內左側的璽暮城。
璽暮城站起身,踩着鋪着色調柔錦織緞的地毯,步入堂屋中央,恭敬喚道,“爺爺。”
“跪下!”璽國忠緩緩地擱下茶盞,嗓音輕而低,極具威嚴。
墨初鳶兩顆眼珠子攸地睜圓。
璽家個個是不是虐人有癮?不是劈頭蓋臉打就是罰?
其他人,皆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作壁上觀。
璽國忠佈滿皺紋的臉上籠罩一層凝重暗影,表情極爲嚴肅,“暮城,你一向成熟穩重,自持有度,婚禮上,你胡來,簡直讓璽家顏面掃地!”
璽暮城雙眸像一潭千年冰湖,波瀾不驚,穩若晨鐘,“爺爺,是孫兒頑劣,婚禮儀式之前,和幾個朋友貪杯,失了分寸,這才鬧了一場烏龍。”
“……”墨初鳶驚愕。
喝酒?耍酒瘋?難道昨夜也喝了?
璽國忠冷凝的面色緩和幾分,卻未讓璽暮城起來,目光攸地朝墨初鳶看過來,淡冷收回,柺杖掇地,擲地有聲,“你們再胡鬧也要懂得分寸!”
“……”你們?墨初鳶神經攸地繃緊,豈不是意有所指?她隱覺不安,款款起身,不疾不徐開口,“爺爺,婚禮上,我也有錯,不能全怪暮城……”
璽暮城沒有想到墨初鳶會有此一舉,側眸看她,眼睛裏涌動着耐人尋味的光澤。
墨初鳶與他對視,平靜如玉。
璽國忠白眉深鎖,看着冷靜果敢的墨初鳶,又看向璽暮城,擺手,“罷了,暮城,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