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是坐在她左邊的陳白宇遞過來的,一隻是坐在她對面的蕭瑾彥推到她面前桌案的。
墨嫿佯裝渾不在意的端起右手邊蕭瑾彥那杯水,咕咚咕咚喝了幾口,偷偷的瞄了一眼蕭瑾彥,他面無表情的喫飯,沒有看她。
陳白宇放下舉了半天的水杯,溫聲道:“別喫這麼急。”
墨初鳶朝他微笑,低頭喫飯醢。
陳白宇又道,“昨夜你沒回來,是不是去找你哥了?找到沒?”
墨初鳶下意識看了一眼蕭瑾彥,臉有些紅,“找到了,後來,時間太晚,又有點事情,沒趕回來......”
她答的模棱兩可。
蕭瑾彥握着筷子的手指微微一滯,脣角勾起幾不可察的一抹弧度。
一直作壁上觀的宋裕華,高深莫測的眸子在墨初鳶和蕭瑾彥之間流轉,嗅出一分不一樣的味道。
陳白宇沒有再問什麼,只是,眼睛像長在墨初鳶身上一樣,目光變得格外溫柔緹。
餐後,四人離開食堂。
陳白宇走在墨初鳶身邊,“墨初鳶,跟我去訓練場看我和別的系同學打籃球吧?”
“好啊。”墨初鳶爽朗答應。
陳白宇見墨初鳶答應,撓了一下後腦袋,靦腆一笑。
兩人有說有笑,殊不知,走在身後的蕭瑾彥青黑的臉快要凍成冰塊了。
走到一個岔道口,宋裕華和蕭瑾彥要去北邊教學樓,分道揚鑣時,蕭瑾彥忽然回頭,叫住正在跟陳白宇說話的墨初鳶:“墨初鳶,給我指下南邊在哪兒?”
墨初鳶怔了怔,環視左右前後,憑着感覺,指了指左前方,“那邊吧。”
此話一出,宋裕華和陳白宇不約而同的笑了。
蕭瑾彥臉色難看。
這丫頭果然不辨東南西北。
他雙眸幽黑,隔着一米多距離凝着她,指了指她的右手邊宿舍方向,沉沉開口:“那邊是南。”
然後,轉身朝教學大樓走去,宋裕華笑了笑,跟上。
陳白宇望着怔懵的墨初鳶笑的清爽,“墨初鳶,你不分東南西北啊?”
墨初鳶有些窘,“我只在我家門口能分清。”
陳白宇哈哈大笑。
墨初鳶瞪他一眼,“有什麼好笑的?”
陳白宇眯着眼睛,憋着笑,“你這麼不辨方向,之後野外拉練,你定然喫虧。”
“不是有地圖?”
“那也需要辨清方向纔行。”
“不是還有指南針?”
“萬一壞了呢?”
“......”
陳白宇越看越覺得墨初鳶可愛,不再逗她,就要帶她去訓練場,墨初鳶想起蕭瑾彥方纔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指的宿舍方向,搖了搖頭,“抱歉,我想回宿舍休息。”
陳白宇有些失落,卻沒有勉強,只道:“也是,昨夜定是沒有休息好,你回宿舍休息吧。”
墨初鳶臉卻紅了。
正欲離開時,墨初鳶想起什麼,對陳白宇道:“昨夜我給你擦血的那個手帕呢?”
陳白宇從口袋掏出那個手帕,遞給她。
手帕洗過,透着清冽的芳香。
墨初鳶攥緊手帕,朝他一笑,“幸好你沒扔。”
“你的東西,我當然不會。”陳白宇眸色清亮,看着墨初鳶小心的將手帕放進口袋,問道,“它對你很重要?”
“嗯。”墨初鳶不假思索道。
陳白宇眸色黯淡一些。
這條手帕他只覺眼熟,好像是蕭瑾彥的,或許是他想多了。
......
辦公室。
宋裕華一邊整理教案,一邊漫不經心問正在忙碌的蕭瑾彥,“昨夜後來哪兒去了?”
“和墨初鳶住在了外面。”他坦然道。
宋裕華還以爲聽錯了,驚詫的看着他。
“出了點狀況,她身體不舒服。”蕭瑾彥看他一眼,眸色沒有躲閃。
宋裕華問:“怎麼了?”
“腹痛。”
宋裕華沒有再說什麼,再說,昨夜不是找到墨初鳶的哥哥了?不是還有墨初鳶的哥哥在嗎?
他怎麼就想歪了呢?
蕭瑾彥這樣的人,就是一塊千年難溶的冰山,不可能對小他十歲的墨初鳶有那種意思。
宋裕華把下週排好的課程和訓練項目傳給蕭瑾彥,“這是之前你制定的訓練課,我又校對一遍,你再安排下,看看有沒有疏漏。”
蕭瑾彥大致掃了一眼,最後,目光定在明天,後天的游泳訓練,想起什麼,打開網頁,查了下女孩月事週期.......
最後,宋裕華拿着打印出來的課程表,瀏覽了一遍,訝異道:“這周的游泳訓練課,怎麼都取消了?”
蕭瑾彥面無表情道:“不方便。”
“誰?”
“我。”
“你哪兒不放便?”
“心。”
語落,蕭瑾彥摸出一盒煙,走出辦公室,來到樓梯間安全通道,靠在牆上,點了一支菸,送到嘴邊,猛吸了幾口,嗆得肺部疼。
這時,手機響了下。
他掏出手機,看到屏幕上閃出“鳶兒”兩個字,脣角勾了下。
是墨初鳶發的短信。
他快速點開。
是一張墨初鳶趴在書桌上的自拍照。
照片上是用軟件合成的一句話:老師,我在南邊,你在北邊,什麼時候把我們中間的距離縮短一些呢?
蕭瑾彥脣角弧度漸漸地擴大。
她沒有和陳白宇去訓練場看籃球比賽,而是回了宿舍。
是否意會了他方纔指着南邊宿舍的意思?
不管是不是,此刻,他的心是柔軟的。
他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送。
墨初鳶,再擅自使用手機,沒收!
校規,是不可以使用手機的,她這麼明目張膽,早晚會被糾察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