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的重複着這句話的男人醒了過來,發現自己躺在客廳的沙發上,他的胸膛完好無損,整個房間嗅不到一點血腥味。
入目他看到的不是楚雨蘊,而是另一個火紅的背影,就像夢裏的火焰一樣紅。
“初夏”
想不到這個夢並不是空穴來風,原來殷初夏真的來到了聽雨軒
“看到我很驚奇是嗎你以爲我回江南了對不對”
“是很驚奇,分手時候我們不是已經說好了嗎,你回你的江南,我用歲月來報仇,如今你爲什麼出爾反爾又聽雨軒”
“因爲我捨不得你啊。”
“你回江南吧,這裏已經和你沒有關係了,從此忘了我這個不值得你愛的男人。”
“這裏還有你,怎麼能說和我沒關係了呢”
“我是一個不懂愛的人,一心只想去報仇,你留下來只有傷害。”
“我不怕傷害,我願意留下來。”
這段對話和夢裏的對白一模一樣,當他又一次看到殷初夏那微紅的眼眶時,和夢裏一樣無情的他背過身,冷冷的說道:“仇人是我的妻子,這裏沒有你的位置,走趕緊走”
“如果說,我已經替你報過仇了,仇人已經不存在了,你還像現在這樣說,這裏沒有我的位置嗎”
想不到這句重量級的話也出現在了現實中,韓於墨簡直要崩潰了,抓住她的肩膀一陣搖晃。
“殷初夏,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是說楚雨蘊中了寒毒,她已經死了。”
從殷初夏那意猶未盡的眼眸中,他很快明白,剛纔的場景不是夢,而是被催眠出來的空間
“殷初夏,你太過分了,竟敢對我用催眠術”
“這都是拜你所賜,別忘了我可是墨哥最好的徒弟呦。”
“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不這樣做,我又如何能知道,在你那冷酷無情的血液裏還能愛上一個人甚至,還願意爲了她而捨棄自己的生命”
“那只是你作爲女人的錯覺,我不會愛上仇人,我這輩子都不會愛上誰。如果我的仇人這麼快死去,那麼我堅守這麼多年的執念豈不是都塵封入土了”
“嘴上不承認,心裏你比誰都清楚”
“楚雨蘊呢你把她藏到哪裏去了”
“她已經寒氣入體離死不遠了,這可都是你自己的創意,好我沒有一點關係。”
果然,躺在樓梯上的楚雨蘊一動不動,唯一和催眠中的場景有所不同的是,她的眼睫並沒有凝成霜花,胸口處還在微微起伏着。
“雨蘊,雨蘊,快醒醒。”
韓於墨猛力去掐她的人中,但她還是不爲所動,他急忙將身上的外套脫下裹在她身上,瘋了般朝外面跑去。
“韓於墨,我也生病了,你難道就忍心丟下我嗎
”
任由殷初夏在後面大聲喊,他也沒有回頭一下,出了大門開車直奔醫院而去。
一陣狂笑後,這抹紅色竟然詭異的消失了。
醫院,經驗豐富的婦科醫生很快檢查出了原因,她用一種鄙視的眼光望着這個黑心腹黑的丈夫,對他發出了嚴厲的警告。
“你的妻子本來就是寒性體質,還伴有宮寒的毛病,身爲丈夫你就沒有發現過她總是手腳冰涼嗎你不知道如何關愛妻子也就罷了,竟然還對她採取這種瘋狂變態的行動你到底是不是正常人啊你難道就沒有母親沒有姐妹你怎麼能下得去手你難道不知道這樣所帶來的後果嗎難道你的妻子是你的仇人嗎你這是在效仿古代的刑罰嗎你這種行爲嚴重侵犯了婦女的性權利,她完全可以去告你個性虐待罪”
這番話說的韓於墨無地自容,尤其是旁邊的兩個小護士也投過來同樣鄙視的光的時候,他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都是我的錯醫生,我現在想知道的是,我老婆她的身體沒事吧”
婦科醫生臉上的鄙視更爲深厚了,她氣憤的拿起桌上的圓珠筆,猛力的敲打着桌沿。
“沒事你以爲她是鋼鐵鑄成的嗎那可是血肉之軀啊,怎麼能經受得住這種變態的折騰傷成這樣怎麼能說沒事還好送來的比較及時,使她的子宮沒有受傷太深,如果嚴重有可能會造成不孕不育症你知道嗎”
“醫生,一定要用最好的藥治療我老婆,讓她在最快的時間內好起來。”
“虐她的時候爲什麼不想到這些現在表演恩愛老公作秀給誰看啊你們男人沒有幾個好東西,就知道變着花樣來虐女人”
“我錯了醫生,都是我一時糊塗,下次保證不會這樣了。”
醫生白了他一眼,甩甩衣袖轉身離去,拋下一句話:“看你黑膚,想不到更是腹黑,哼今晚遇到你少不了要走黴運。希望你老婆醒來後把你告上法庭,這樣的男人留在身邊就是一顆手榴彈。”
“變態狂。”
兩個小護士的眼光裏展現出來的不只是鄙視,幾乎是想踢上他一腳在狠狠唾棄。
別人的眼光韓於墨已經顧不上在乎了,他利劍般朝着病房的方向跑去。在走廊他聽到了另外幾個小護士在討論關於他的話題,句句不離性虐待狂,看來他已經成爲值夜班的話題了。
病牀上那隻纖細的手臂微垂,那細細的血管需要承受五瓶液體的入侵,怎麼看都會給人一種楚楚可憐的感覺。
緊閉雙目的楚雨蘊額頭微蹙,能看得出,就連在夢裏她也在承受着被虐的痛苦。
當這個身影來到她牀邊時,還沒有醒過來的她條件反射般的抖動了一下,額頭如水波般盪漾而過。
面色深度愧疚的韓於墨,張開嘴脣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好,在心裏輕輕的說道:“雨蘊,對不起,我不知道會是這樣,對不起。”
“於墨......”
這是她在夢中發出的聲音,沒有聽錯,的確是她在夢中發出來的他的眉心跟着輕蹙一下,難道,她在夢裏也惦記着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