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站起來,拍拍手,然後又補充了一句:“即便你們今天不相互撕咬,證據也是充足的,但是對於遇害者以及遇害者的家屬來說,由你們親口承認,是對他們最大的一種補慰”
程超貴依然愣愣的看着便衣警察:“我我們會被判處死刑嗎”
“你說呢”警察厲笑的問道。
“我”程超貴的腿已經軟了,而崔香雲直接癱坐在地上。
“警察同志,警察同志”崔香雲幾乎是嘶吼的聲音:“我們是立了功的,我我們幫忙看護殺人犯,我”
“立功慢說你們不是立功,你們只是同案犯中的相互撕咬,就算是立功,若是這世上每個殺人犯爲了躲避刑法而立功的話,那這個世界上得多多少亡魂又得多多少殺人犯關於立功,你又懂得多少你現在立的是什麼功只是檢舉了一個人而已,你懂得立功的意義嗎,按照你這個罪行,你若不是建立奇功,不建立比你的過錯超過百倍乃至千倍的功勞,都不算是立功”
“嗷”
“啊”
程超貴和崔香雲夫婦二人,雙雙昏厥。
“拖出去”便衣一聲喝令。
程超貴夫婦便被拖死豬一般的被拖了出去。
審問室內,僅剩下江露雪:“長鶴”
“別叫我長鶴”君長鶴突然冷厲的說道:“我會着人送來離婚協議”
“你說什麼長鶴”江露雪不明白。
其實明白了,只是不願意接受事實。
剛剛從手術室內拽下來,尚未爲她吊一瓶消炎針,身體的痛,心的痛,下身在汩汩流血,她已經蒼白至極。
如此眼睜睜的看着君長鶴掏出手機,撥了一組電話,電話那一端接通的很快,君長鶴的聲音很是歡慰,很是溫熹,很是激動:“於錦,告訴你個好消息,江露雪終於承認了”
“真噠啊哈哈哈。太高興了,太高興了。我真是太高興了”電話那一端的於錦笑的肆意歡快。
聲音卻是一種哭腔:“長長鶴,我替建起,替明佳姐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我也謝謝你,等了我這麼久,我會盡快遞交我和江露雪的離婚手續,希望不要嫌棄我是個三婚者”君長鶴說的謙卑極了。
一旁的江露雪沒聽到於錦在電話那一端說些什麼,她只沉浸在自己無邊的痛苦之中,一聲長長的嘶吼:“不”
江露雪便昏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君長鶴和於錦的談話已經掛斷,而她依然在審問室內,沒有人爲她添衣送飯,沒有人送她去打吊水。
一個死刑犯。
而且,刮胎不是什麼大病。
審訊室內,依然是她,君長鶴,和警察。
絕望的江露雪的一顆心被君長鶴傷的疼痛到嚯嚯的跳,她蒼白的嘴脣蠕動着:“你早就是算計好的”
“對”君長鶴的回答,從這一刻開始,句句捅江露雪的心窩子。
一言一句對話間,唐簡到來了。
在聽着君長鶴這長長的娓娓道來的事情經過中,江露雪也終於明白了。
關於程頤可咬她,關於她咬程頤可,關於她和程超貴夫婦的互相撕咬,都是在君長鶴設計之中。
君長鶴一手輕攬着自己的親生女兒,然後一雙冰冷的目光射向江露雪:“你和小晚你們兩個人和整形男醫生的苟且之事我早就知道了。當時沒有揭穿你只是想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把你送上斷頭臺,卻沒想到在關鍵時刻你卻懷孕了,江露雪你知道嗎,懷孕對於一個女殺人犯來說,是可以免除一死的,你說,我怎麼可能讓你活在世上呢”
“所以,這纔是你私自囚禁程頤可的目的,你明知道我和小晚虐待程頤可,你依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然後暗地裏教唆程頤可,讓她咬我是嗎”江露雪機械的問道。
“沒錯”君長鶴砍斷的回答。
對於一個人的折磨,如果僅僅是冠以她死刑僅僅是處死她的話,其實不算酷刑,人死如燈滅,死了就一了百了,死了她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最爲對她虐心的便是,在她活着的時候,讓她享受身與心的折磨。
“如此以來,你能夠流產,而且因爲程頤可和程超貴崔香雲一家三口死咬住你不放的原因,你又可以翻過來死咬住他們,看着你們雙方死死的咬住對方的命脈,直到把對方咬上斷頭臺,你知道我心裏有多麼快慰嗎”君長鶴就這樣絲毫不憐憫的看着一臉蒼白,嘴脣蒼白,臉上因爲失血,因脫水而乾裂的起了一層幹皮的江露雪。
淡淡的道來。
“二十年的夫妻,君長鶴你是冷血嗎這二十年我對你如何我們夫妻之間,難道一點點情分也沒有嗎還是你君長鶴久經商場已經見慣了殺伐果決,你的一顆心早已經冷血如千年堅冰還是你天生就狠毒人說無毒不丈夫,你實在是太符合這句話了,你連和你相伴了二十年的老妻,都能做的這麼絕情”江露雪一嘴污血的看着君長鶴,儼然忘了,她曾經是個多麼狠毒的女人。
人本就是這樣。
她對別人狠毒的時候完全不自知,而當別人翻過來對她狠毒的時候,她倒是委屈的以爲自己遇到了這個世上最爲狠毒的男人。
“哈哈”君長鶴揚天一聲悲愴的笑:“江露雪,說得好說的太好了”
兩行滾熱的淚,自這個全盛京數一數二的男人的眼眶裏,掉了出來,那淚水夾雜了無盡的恨,夾雜的無盡的搓齒咬牙,他一字一頓的措着自己的牙齒問江露雪:“既然你能這樣說我,那江露雪,我問你一句,我刨你家祖墳了麼”
“你什麼意思”
“我一沒有刨你家祖墳,二沒有與你有血海深仇,你爲什麼要殺害我的妻子,並且想要害死我的親生女兒,不僅僅如此,你還讓你的孩子代替我的孩子享受我給予的二十年以及你所想像的一輩子的父愛,請問我襁褓中的孩子得罪你麼我襁褓中的孩子,我的妻子,我,我們刨你家祖墳了要招致你這樣狠毒的對待你能補償得了我孩子二十年的父愛嗎你有人性嗎”
“”江露雪。
“一個沒人性的人,在這裏跟我談論二十年的夫妻感情你和我有二十年血海深仇而不是夫妻感情若是有,你會揹着我去和整形男醫生苟合”說到最後,君長鶴已經激動的傾着身子一把攥住了江露雪的下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