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跑得動嗎?”
阿羞說:“累死了,再也跑不動啦!”
然後高歡就在阿羞的屁股上輕輕地打一巴掌,裝模作樣地深情地嗅着手上的味道:“沒想到你的屁股蛋兒這麼香。”阿羞登時霞飛雙頰,朝着高歡撲上來。高歡拔腿就跑,阿羞就在後面追,高歡眼看就要被追上,於是一邊跑一邊朝後頭嚷:“你剛纔不是說跑不動了嗎?大騙紙!”
後來倆人上完高中,阿羞聽從母命,回家待業,高歡卻要奔向更遠的前程,他們的命運連結將在高歡踏入大城市的那一剎徹底斷開。阿羞決定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給高歡。她深愛着這個男人。那是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他們倆人偷偷摸摸地鑽進村外二里地遠的一座廢棄石灰窯,窯裏面灰塵很多,阿羞就在地上鋪上涼蓆,自己嬌羞地躺在上面。
“上來吧!”她說。
“我該怎麼做?”高歡這個雛兒有些生疏地琢磨技巧。
突然大雨傾盆,窯洞外面發出稀稀拉拉的聲音。當高歡把阿羞的褲子脫掉的一剎那,卻發現阿羞的內褲有些臃腫。
“怎麼回事兒?”
“我……那個來啦……”
“哪個呀?”
“例假……”
“你難道不知道例假期間不能那個的嘛?”
接着倆人消失在瘋狂的暴雨中,各自回家。一個月後,兩人再次聚首石灰窯。這是最後一次難得的機會,因爲明天高歡將要踏上前往深城的火車。但是似曾相識的一幕再次發生,高歡絕望地看着阿羞下面高高隆起的內褲,猛然想到:
“靠!這他娘正好是一個月啊!”
阿羞一臉委屈地說:“不好意思哈,我又給忘啦!”
此時在老楊家再次見到阿羞,她依然是那麼明豔動人,當年蠢萌蠢萌的少女已經長得比她母親還要高,高歡癡癡地看着,眼中再也容不下別人。
但是高歡並沒有跟她相認,還不是時候,至少不是現在。
守歲是不必守的,現如今已經沒有古時候那麼多規矩。高歡在曾經安枕休眠過十幾年的牀上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第二天在鞭炮聲的催促下醒來。天還沒亮,雪依然下着。廚房裏已經傳出起面浸在熱水中沸騰的香味,新年第一碗新鮮四溢的豬肉大蔥餃子剛好出鍋。高歡跟着父親跑到院子裏把一萬響的大紅鞭炮掛在房頂,父親在房頂提溜着,他就站在大門旁邊用火柴點燃鞭炮。
猩紅的炮紙隨着炮仗的炸裂上下翻飛,熱鬧非凡,像是預示着今年紅火的家運一樣。
等回到家,徐洋就已經坐在屋裏等他。
徐洋是他大學同學,或者說死黨更準確一點。倆兄弟沒有什麼過命的交情,事實上只要你不是腦袋綁在褲袋上的社會青年,一輩子也難得證明所謂過命的交情。但是夏天去大排檔擼串,冬天跳進冰河裏游泳,這些事兒都幹過。在學校,穿過同一條褲子,追過同一個女人,分手那天高歡大半夜裏睡不着覺,一個電話打給徐洋,他二話沒說就揣着兩瓶劍南春過來拼酒,當時把內心空虛的高歡感動得熱淚盈眶,恨不得立馬去趟泰國變成女人讓好兄弟爽一爽。
離開深城時,高歡請徐洋幫他個忙,去趟蘇聯打聽消息。
徐洋是首都大院子弟,消息靈通,當時就回到首都請人幫忙,沒來得及跟家裏人團圓過年,接到消息反饋就立馬跑來老槐村。高求和張蘭一輩子沒見過世面,見到穿着精緻的徐洋有些發怯,哆哆嗦嗦地不知道該怎麼招待客人,唯恐做出失禮的舉動給自己兒子丟人。徐洋這人心思活絡,眼珠子一轉就知道二老在想什麼,“叔叔嬸子別見外,我跟高歡親兄弟一樣的。”
高歡攬着徐洋的脖子說:“媽,這牲口沒什麼貪嘴的臭毛病,您就是給他來一碗豬飼料,他也能吭哧吭哧地全啃乾淨,別擔心會慢待他。”
張蘭得到信息,便不再糾結,喜滋滋地又下一碗豬肉餡兒餃子,趁着風急雪大,將熱騰騰的喫食端上桌。徐洋還沒喫,就先讚歎“這賣相賊好”,餃子囫圇下肚,他砸吧着嘴,“嬸子您這餃子做得也忒好喫,比我媽可強多啦!”
瞧着他豬八戒吞人蔘果似的猴急樣子,張蘭被逗得哈哈大笑,她從心底裏爲兒子開心,看樣子這孩子交的朋友是正道人。
喫完飯,高歡父母便出去遛彎,逢人便拜年問好,圖個吉利。
而徐洋則恰到好處地帶來一個極爲重要的消息。據說,北方雄主紅色蘇聯搖搖欲墜,境內加盟共和國陸續宣佈獨立,就連主體俄羅斯都在暗中謀劃。去年東歐就以匈牙利爲代表開始背水,團結工會的瓦文薩入主波蘭,今年波羅的海三國蠢蠢欲動,聽說蘇共有意放棄一黨制,這等於徹底洞開行將就木的蘇聯的大門。
高歡對此早有所知。
根據前世記憶,立陶宛、拉脫維亞、摩爾多瓦等國將在今年相繼獨立,俄羅斯則會在六月份左右脫離蘇聯掌控,東西德國趁此時機順勢合併,基督民主黨將徹底執政德國,這意味着橫亙在東西方之間的鐵幕行將崩潰,全球化浪潮將席捲世界。當然,對於高歡這種平民百姓來說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四架飛機。
“他們有四架飛機要處理?”
“是,四架蘇製圖-1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