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百斬千回 >46.第46章 高人
    ♂nbsp; “隨我來。”風冽臉上冰冷,平淡地說道,眼神卻掩飾不住激動之情。

    二十年前他因爲修煉閉關,沒能來得及搭救季宗業一家人,心中始終懊悔,對此事耿耿於懷,原以爲季晟早已隨着家人一起喪命,沒想到竟然還活着,而且從玄天宗學了一身本領。

    他方纔試探過季晟的功力,正是玄天宗嫡派的功法,修士八階的修爲,以季晟二十歲的年紀,能練到如此程度,已經非常不易了。

    季晟即刻收拾悲傷的心情,隨着風冽出了屋子,轉過一條廢棄的廊道,來到一個寬敞荒蕪的院子。只見四面青石高牆環繞,乾涸的池塘里長滿了野草,在高牆下面有一個石龕,上面擺放着季宗業夫婦的靈位,敬奉了三炷香和一些供品。

    當即跪在靈前叩拜,季晟又悲又痛,暗自神傷。

    風冽問他這二十年的情況,季晟也不隱瞞,將玄天宗掌門當年如何搭救收養他,如何教他修煉,一五一十地道來。

    他也想在父母的靈前說這些事情,因而將這二十年的生活境遇描述得極爲詳盡。

    半晌,風冽微微搖頭,冷聲道:“你師父是玄天宗掌門,卻不願對季府上下施以援手,足見此人的心胸和境界。季晟,你拜這樣的人做師父,怎能修煉成一個絕頂高手?”

    說罷,擡手凌空甩出一柄黝黑的木刀,拋過來扔給季晟,說道:“你暫且多留幾日,我將生平所學的法術傳授給你。”

    季晟接過木刀之後,登時驚了一跳,刀身漆黑油亮,散發出一股古雅沉香之氣,竟比大鬍子的玄鐵大刀還要沉重幾分,不知道是用什麼木料製成,心想一定極爲稀罕難得。

    手中持刀揮舞兩下,季晟懇切說道:“風前輩,玄天宗立下祖訓,一旦入我師門,不得再轉拜其他宗門爲師,所以我……”他不是不想跟風冽學法術,只是他自己身爲玄天宗掌門,必然要遵守祖訓纔行。

    “玄天宗祖訓?”風冽眼中透出一抹輕蔑的神色,不屑的冷哼道:“玄天宗如今衰落成如此地步,就因爲你們的祖師立下狗·屁規矩,令弟子固步自封,難以突破更高的境界。傻小子,你儘管用玄天宗的修煉功法進攻我,如果能碰到我一片衣角,我就不再強迫你跟我學法術。”

    風冽對玄天宗功法的蔑視之情溢於言表,讓季晟頗感尷尬,他不知道風冽是什麼宗門出身,但心想再厲害也不會比他師父更強,自己修煉二十年,不可能連對方衣角都碰不到。

    因此季晟微一抱拳,笑道:“前輩,我這就出招,失禮了!”

    木刀揚起來捲動一陣疾風,季晟微一矮身,霎時撲向風冽面前,緊接着往刀鋒上運出一團真氣,黝黑的刀面上泛起一層層淡色煙霧,猶如毒煙一般朝風冽涌動而去。

    一招出擊的瞬間,季晟使出渾身解數,連續施展出“玄天十三式”的飛燕式、攬月式、纏絞式、連環式。

    這些招式配合真氣使出來,猶如雷霆萬鈞之勢,雖然只用了四招,已經是玄天宗功法的精髓所在。

    巨大的威壓力量一股股噴薄而出,無窮無盡,循環往復,使得周圍的氣氛驟變,如烏雲壓頂,萬物歸寂,雀鳥無聲。

    風冽眼中露出一道讚賞神色,微微點頭,笑道:“你施展的這些招式,應該是玄天宗的看家本事‘玄天十三式’,看起來倒是有點意思。”

    他輕描淡寫地說着,身子卻絲毫不動,只是擡起手腕輕輕一揮,在眼前蕩起一層透明的真氣罩,“譁”地抖出去一道道波紋,擋住季晟的木刀鋒芒。

    緊接着風冽的手指輕微向上挑動,季晟手中的木刀突然發出“嗡”地一聲低吟,掙脫了他的控制,猛地一個轉向,刀鋒反劈,直刺向他的面門。

    “啊!”季晟驚呼一聲,連忙鬆開手上的木刀,身子疾速向後退去,“嗖”地腳底下滑出三丈多遠。說時遲那時快,木刀“唰”地劈砍在他身前一棵樹杈上,轉瞬將樹杈如豆腐般砍斷削落。

    “哈哈哈——”風冽仰頭笑道:“若不是我將刀鋒引向一旁,此刻你已經身首異處,季晟,你還認爲玄天宗的功法是天下至尊嗎?”

    季晟臉色一片灰白,知道風冽說的沒錯,如果不是他挪開刀鋒,這時自己的腦袋早被木刀劈成兩半了。

    自己學藝不精,愧對玄天宗祖師,但是玄天宗功力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仍然是高高在上,不可褻瀆,因此他聽了風冽的評價,心情跌宕起伏,十分難過。

    但是季晟不得不承認,風冽的法術的確高深,只用輕輕一指頭,就能置他於死地,以風冽的年紀能修煉到如此境界,簡直是匪夷所思。

    季晟隱隱感覺自己如果到了中年,很難修煉成風冽這種高深程度,但是他仍不甘心,揮手將木刀收回來,咬緊牙齒,繼續攻擊而上。

    “唰唰唰——”木刀連續揮出去,卻根本無法觸碰到風冽一絲一毫,猛烈的勁力全被真氣罩的波紋擋住,接着刀鋒反彈回去,調轉方向迎面攻擊季晟。

    不停地攻擊躲閃,季晟連續出擊近百招,已經使出喫奶的力氣,將玄天十三式施展了幾遍,騰空踏氣,遁地飛衝,想盡各種辦法,累得筋疲力竭,別說觸碰到風冽一片衣角,到最後連他的影子都分辨不清。

    而木刀每攻出一招都不受控制,不時反轉刀鋒迎面劈來,令他慌忙左右躲閃,衣裳被劃開一道道口子,樣子狼狽不堪。

    季晟終於喘着粗氣停下來,不可置信地瞪着風冽,這麼厲害的功法,他究竟是怎麼煉成的。

    風冽微微搖頭,嘆道:“你這樣的打發,都是市井之徒的搏殺,仗着功法精湛而已,普通修煉者遇到你,或許難以招架,但高階修煉者都是鬥法術,不會像你這般浪費力氣打架。”

    聽他這樣一說,季晟頓感頹然,玄天宗功法分爲武派、丹派、意派,他修煉二十年,將這三派功法融會貫通,自以爲已經練入佳境,假以時日修煉丹田升級跨階,必定成爲玄天大陸一等一的高手。

    沒想到下山之後受了很多挫折,遇到的修煉者個個非同凡響,遠遠超出他的想象。原來他自詡玄天宗掌門人,立志重新振興玄天宗,如今看來只是癡人說夢,都是井底之蛙的見識。

    他無法不認輸,將木刀放下,情緒低落地說道:“前輩,玄天宗功法明明是天下第一,如果沒有玄天宗,就沒有整個玄天大陸。我真的不明白,爲什麼用玄天宗最精湛的功法,在你面前如同兒戲,竟然連一片衣角也碰不到?”

    風冽心情極佳,仰頭哈哈一笑,說道:“看你這樣喪氣,定是沒有弄明白修煉功法真正意義,所以自以爲玄天宗功法天下第一。來來來,天色不早了,不能讓肚子捱餓,弄些酒菜喫食,坐下來慢慢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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