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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她明明說過她可以接受那孩子的,爲什麼,爲什麼到現在她又要親手毀了他!”於民傷心地把酒往嘴裏灌。
“皇上,保重龍體,酒乃穿腸之物,實在不宜多喝啊!”若晴嘴上規勸着,手卻不停地朝於民杯中倒酒。
“那可是朕的孩子!朕說過,她不喜歡的話朕可以不要這個孩子!爲什麼,爲什麼要騙朕!?到頭來她還要自己動手!”
“皇上,婉洳姐姐這樣做也是因爲愛您啊!面對心愛的人,女人眼中永遠容不下一粒沙子,更何況那是皇上的孩子?後宮之明爭暗鬥的事情早已並非罕見,當中不知有多少無辜的人也因此而喪命。不過臣妾實在萬萬沒有想到,一向溫婉恭順的婉洳姐姐竟然也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若晴眼泛淚光地說着。
“難道權力和地位真的就這麼能夠改變一個人的人性?爲了那多餘的妒忌心竟能夠忍心讓無辜的孩子受罪?那是朕的孩子,朕的第一個孩子!爲什麼,爲什麼她會變成這樣!”聽到這裏,靜琪的心徹底被刺痛了,原來在他的眼裏,自己早已變成了這麼一個了無人性的女人。
“皇上,您既然已經決定不作追究了,如今又何必還要這樣傷害自己呢?臣妾看着您這樣,實在很心疼啊!”
“若晴,朕的心好痛!好痛啊!幾乎,幾乎被硬生生的撕裂開來。。。”於民哭着用力捂着胸口,若晴見狀,大膽地伸手將他擁入懷中,緊緊地抱着,臉上露出一副勝利的笑容。
“皇上,您就不要再責怪婉妃娘娘了,臣妾相信婉妃娘娘也是因爲一時嫉妒纔會做出此等極端的事情。過去了就隨它過去吧,皇上,您千萬要保重龍體啊!公孫貴人還年輕,以後有的還是機會。”嘴上雖是這般說着,可在聶若晴心中是巴不得公孫媚從此一病不起!
“若晴…”
門外的靜琪早已淚流滿面,此時此刻,她的心已經不能憑一個‘痛’字就能夠表達。靜琪就這樣愣愣地呆在門外,直到身旁的榮南忍不住開口叫她。
“婉妃娘娘,時候已經不早了,讓奴才送您回宮歇着吧!折騰了一整天,想必您也累了。”榮南實在不忍看到她這般心碎的樣子。
“可否借一步說話?”隔了良久,靜琪才緩緩開口道。
“婉妃娘娘請。”
榮南提着燈籠爲靜琪引路,二人一路上都顯得非常沉默,一直走到離錦麟宮不遠處的小竹林,靜琪才停住了腳步。
“榮公公,如果哪天我不在了,請答應我,好好照顧皇上。”
“婉妃娘娘,皇上只是一時喝多了纔會說出這樣的話,皇上對您的心意您是知道的。”榮南極力勸說道。
“從他認定了我有罪的那時候開始,他跟我就已經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樣了。崇尚完美的他向來容不下一點瑕疵,更何況是如此的一個污點?”靜琪淡淡地說。
“娘娘,這事恐怕也是另有內情,英明如皇上早晚會查出不妥的!”
“罷了,說到底我也不希望一個不信任我的人去諒解我。愛怎麼想這事他的事,我管着公公,我知道你是真心對我,對皇上好的,所以有你留在他的身邊我很放心。”
“娘娘您過譽了,奴才只不過是在做該做的事情而已。請娘娘放心,奴才斗膽相信,娘娘您很快就能夠沉冤得雪的了。”榮南那篤定卻欲言又止的樣子,實在讓人看不出個所以然。
“娘娘,您怎麼好像在稱讚她似的?”榮南聽着也不由得笑了起來。
“公公,你就不要在一邊像是看笑話似的了。我是在跟你說真的!你以後要多點留心公孫媚,她這個人好騙得很,如今太后還沒有回宮,任何人想要對付她可真是易如反掌!”
“奴才實在不明白,以娘娘如今的處境,何以仍舊掛心公孫貴人呢?”榮南實在不解。
“今日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的,我並不怪她。如果我有着她們一樣的背景,也許我會做得比她們更狠。可是於我而言,不管是這皇宮,還是這身份,都只不過是個漫長而美好的夢而已。總有一天,我會醒過來,重新過真正屬於我的生活。況且不管再怎麼說,公孫媚其實也只不過是個可憐人罷了。”靜琪說着不禁想起那天夜裏哭得絕望的公孫媚。
“娘娘請放心,奴才定必會爲公孫貴人做力所能及的事。只不過,娘娘,您是真的不能夠原諒皇上了嗎?”
“我一直以爲,就算我不說,不做,不解釋,他都是懂的,他都是會明白的,不管何時何地他都會毫不猶豫地信任我!可是,原來我錯了。當我還心存僥倖,驕傲地以爲他心裏只有我的時候,我就已經錯了。因爲我忘了,我忘記了他是個父親!在這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人或事比這個跟他‘血脈相連’的孩子來得重要。”靜琪並沒有對榮南說出真相,她自嘲般地笑着,強忍住眼中的淚水。
“婉妃娘娘。。。”
“只是一時感觸由感而發罷了,公公無需惦記。只求公公能夠記得婉洳的今日請求就可以了。”
“奴才深受皇恩,定必肝腦塗地,在所不辭!娘娘請放心,總有一天會真相大白,還您一個公道的。”榮南真切地道。
“公道,那也只不過是浮雲而已。哀莫大於心死,最愛我的人到頭來卻傷我至深,何必呢。信也好,不信也罷,求不得。”靜琪繼續道。
“另外還有一個人希望公公能夠幫忙照顧。”
“娘娘請說。”
“宇文雅。我與她雖無深交,不過那天聽她說出了自己的故事我也不由得心生憐惜。萬一哪天我再沒有這個能力的時候,逢時過節希望你能夠多照顧着她。”
“娘娘您請放心,您說的奴才也都惦記在心上了。但是也務必請娘娘相信奴才,娘娘定必吉人天相,逢凶化吉!”榮南看着靜琪很是心疼。
“但願如此吧。公公,時候也不早了,我也不耽誤公公的時間,你就不必相送了。”
“夜路難行,就請讓奴才再送您一段吧。”
“那就有勞榮公公了。”
在燈籠微弱的光照下,這一前一後的兩道影子寫滿了憂傷。風吹動竹子的聲音響徹夜空,那飄渺的聲音徘徊在耳,像是在訴說着別離,讓人爲之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