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深淵歸途 >23 崇高之死
    舊監獄博物館的外表是一座中古的灰色石築大樓,三層,外圍有大約兩米五左右的圍欄,圍欄上纏繞着電線。.biquge5s博物館佔地面積很大,裏面有多間囚室,作爲關押重型犯的一層充分體現了房間狹走廊寬闊的特點。當鐵門在身後重重撞擊關閉的時候,陸凝甚至能夠感受到這裏壓抑的絕望感。

    特別是今天似乎只有她一個遊客。

    作爲遊覽順序,遊客指南上寫的是最好以監獄牢房、活動場、入獄審查場、獄警辦公室這樣的順序參觀。

    作爲一座犯罪合法的城市,這個地方卻沒有對罪犯作出任何美化修飾,也沒有貶低在這裏死去的獄警。他們將所有人的屍體製作成了標本,保留了當年這裏發生過的一切景象,撇去血腥恐怖這樣的外表不談,介紹這方面卻相當客觀。

    所有牢房都已經打開,陸凝能夠看到在這裏服刑的每一名重刑犯以及他們的所作所爲,他們的死亡被錄製下來循環播放,就連屍體也擺放於此,帶着宛如生前的猙獰神色。

    在如此衆多的人當中,只有一個例外。

    他的屍體被擺放在一樓盡頭的絞刑架下,身穿白色長袍,一臉的悲憫,由於頭髮剃光只能看見略帶金色的鬍鬚,由一個巨大的玻璃櫃封裝。

    裏蘇佛·g·海託菲爾可(riufl·g·hihlq)

    他被這裏的囚犯稱爲“fahr”。

    他成爲了唯一一名監獄囚犯裏的覺醒者。

    他的死亡引發了這裏史上最大的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越獄事件。

    他將永遠留在這裏,以紀念那崇高的死亡。

    銘牌如此寫到。

    接着便是關於這個人的介紹。他的一生中有很多職業,醫生、牧師、作家、教師,在四十四歲的時候,他成爲了一名慈善家,並幫助了許多兒童和老人。這些善名在他五十歲的時候卻因爲一次集體自殺事件而徹底抹消。裏蘇佛和被他幫助過的所有人在自己的生日晚會上以各種極爲離奇的方法結束了自己的生命,而最終唯一活着的就是他。

    當時的人們並不知道他爲何會活下來,但裏蘇佛什麼也不說,只能宣佈他的有罪並關入了監獄。奇怪的是,無論多麼兇惡的犯人面對當時已經是老年的裏蘇佛都會恭敬有加,他在監獄裏的人緣出奇得好。

    但一年之後,十二名犯人同時自殺,唯一在場的存活人員依然是他。

    即便是利用超能力,人們也依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在經歷過多次爭論之後,最終下達了處決他的判決,而裏蘇佛也並未對此提出過任何異議。

    死刑于判決下達五日後執行,那天的天空晴朗得不見一絲雲彩。裏蘇佛走上了絞刑架,絞索套上了他的頸部時,他完成了能力的“覺醒”。

    記錄到此爲止。

    在這裏並沒有任何影像記錄保留下來,在記錄裏蘇佛生平的銅牌下方,刻着上百個簽名,陸凝取出手機將這些簽名全部拍了下來,隨後走到了樓上。

    越是向上,便是量刑越輕的犯人,牢房也寬敞了一點。順着這邊繞過兩道鐵門,就可以走到被鐵欄圍住的活動場所和勞動區,同樣沒有一個人,也沒有任何屍體在這邊展覽。

    陸凝坐在一張石頭長椅上休息了片刻,不久之後,一名工作人員走了上來。

    對方見到陸凝只是向她打了個招呼,隨即打開一個雜物間,取出拖把和水桶,開始清洗起這片場地來。

    “你一個人負責這項工作嗎?”

    陸凝看着這片將近四個籃球場大的場地,又看了看那名工作人員,開口問道。

    “是的,每天下午工作四個時,將這裏整體清潔一遍。”那名工作人員向陸凝一笑,“原本是囚犯來負責這裏清潔工作的,但是現在這裏是博物館了。”

    “但是你們也可以多僱一些人吧?”

    “您應該明白,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工資。”工作人員低下頭繼續拖地,“這裏的活學生們也不會願意來做志願者,只有類似我們這樣的人才會來做。”

    “你們這樣的人?”

    “沒有錢,沒有知識,沒有一技之長。”工作人員指了指自己,“所幸我的心態還比較樂觀,他們在招聘人的時候似乎很看重這點。”

    “是嗎?”

    “嗯,當時反覆問我是否是一個樂觀向上的人。我就說我都這樣了還能每天早晨和路上看到的每個人打招呼,應該算是特別樂觀了吧。”

    陸凝點了點頭。

    “這裏的工資待遇不錯,我現在也掙到了足夠我上成人大學課程的錢,一切比起剛剛來到這裏的時候好多了……生活總會變好的,不是嗎?”

    “也許吧……”

    “哈哈,你這樣的心態恐怕不適合這個工作。”工作人員笑了笑,指了一下另外一側的門,“從那邊可以通往獄警辦公室,那邊的員工比較多,也更瞭解這裏,你有什麼好奇的可以去問問他們。”

    陸凝謝過了他,起身往那邊走,走的時候還聽見這位年輕人哼起了一首歡快的曲子。

    “你知道里蘇佛這個人嗎?”

    “哦,崇高之死,一樓有他的屍體展覽。”

    “那些簽名你知道是誰的嗎?”

    “不知道……我在這裏工作了四五年了,從來沒見過那裏有人去簽名,但是簽名好像是增多了,估計是我不工作的時候來籤的吧。”

    “謝謝解答。”

    陸凝拉開門,走進了稍微明亮了一些的通道里。她沒有去繼續看獄警的情況,離開了博物館之後直接往五區的圖書館走去。

    實在很奇怪。

    所有的記錄都是採取記錄的方式,而每個人的生卒年月都不明,整座博物館內沒有任何年代標識,似乎是默認這些全部發生於都市建立之前。

    另一方面,天國理事會的成員似乎並不介意把一些極爲明顯的證據擺在明處,稍微細心一點的人就能發現很多端倪,但這些旁枝末節細想起來對於整個都市的影響卻也着實有限。

    她來到圖書館,查詢有關“崇高之死”這個敘述的文獻,果不其然大多都是圖片,就算是文字也類似於博物館裏的情況,至於報道之類的根本就沒有。

    再搜索“裏蘇佛”的時候,卻找到了一本書。

    《死亡研究第四卷——裏蘇佛·g·海託菲爾可》

    這本書目前還可以借出,陸凝當即就拿自己的學生證開了借書證明將書借了出來,隨後馬上打車回家。

    就在回家的途中,她又接到了司方樂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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