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深淵歸途 >第446章 截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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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聞的屋子在這一列靜室的裏側,陸凝注意到靜睿雖然穿着一雙木拖鞋,卻沒有在走廊中發出半點聲響,假如他們都有這種技巧,那倒是不太容易詢問了。

    之所以追過來,就是因爲她在房頂上觀察的時候,除了那個店裏發生的事以外還有周圍少數的圍觀者。託德的消失和再次出現或許那些下線不清楚,但稍微上級一些的人肯定注意到了。那麼被派來監視情況的人應該是知情者,也不會進入最危險的範圍內,而是找個遠一點的位置悄悄觀察即可。

    而在陸凝看到的人裏面,只有一個人提前離開了,時間點大約是屋子裏的紅光遮掩不住的時候。那時守衛還沒過來,內部真正的危險也還沒有解明,大多數人依然保持着圍觀的態度,此時突然離開的人當然有問題。不過陸凝追着這個人離開的腳步卻追查到了一羣結衣僧的地方,這讓她有了一個猜想。

    在她理清紛繁的思路時,靜睿已經敲開了靜聞的門。相比於靜睿,靜聞的身材要稍矮一些,也比較瘦削,但是是那種很結實的感覺。這名僧人開門後向靜睿合十一禮,然後又向陸凝和迪蕾婭依次見禮。

    “靜聞,這二位女士有些話想問問,不知道你現在是否方便”靜睿問道。

    “自無不便。”靜聞微微一笑,讓開了門,讓三人走入。

    屋內燃燒着檀香,佈置也是乾淨整潔,完全無法從痕跡上推斷他去過哪裏。陸凝乾脆便坐下後單刀直入地問了“這位僧人,我想問問你的行蹤。”

    “貧僧僅僅是觀塵世一番,處處皆有行蹤,不知道您問的是哪一處”

    “入夜之後,到你剛剛回到這裏的時間段內,你去了哪”

    靜聞微微思考,隨後答道“貧僧於黃昏時分稍用了些齋飯,而後聞得懸空走廊夜景或是此處一絕,便往其上,而後流連忘返。待到猛醒不該如此沉溺之時,天色已晚,偶見東南方似有火光亮起,本着救人於水火之念,待去救援。不料行至中途,守衛已先行前往,並封鎖周邊,貧僧不得入內,只得還歸。”

    旁邊迪蕾婭聽得頭都大了,倒是陸凝接受度還是良好。

    “也就是說,你去過懸空走廊,然後看到了火災,不過沒到現場就回來了”

    “正是如此。”

    這種描述其實非常模糊,作爲證詞的話顯然是不夠的,可是陸凝又不是真的審訊別人,真的讓人說出一套詳細到分秒的行程單恐怕旁邊兩人都會有意見。

    “僧人,我還有兩個問題,不知道能否如實回答”

    “出家人不打誑語,若我所知,即以實言相告。”靜聞微微一笑。

    “您和靜睿大師同爲結衣僧,爲何一人靜坐室內,一人卻遊蕩市井之中”

    迪蕾婭聽見這個問題愣了一下,看了看陸凝,覺得這和她之前問的沒什麼關係。

    “我等所修之法爲觀想之法,只因所取之形物不同,故得以行止之異。靜睿所觀,乃我相,得一靜室,一方天地,一人,一心足矣。而貧僧之所觀,爲衆生相,嘗遊於衆生之中,得人生百態,以萬物爲鑑,方能映照本心,此爲道之不同。”

    陸凝微微點頭,而迪蕾婭則瞪着眼睛,那表情大概是想說“說人話”的意思。

    “多謝解惑,那麼第二個問題,僧侶一道,應該也有很多不同,而您和靜睿大師都是結衣僧,不知道這名字作何解釋”

    靜聞聽了,淡淡一笑。

    “如是世人常說,便應是一結應一劫,待到劫數近歷,便成功德圓滿,此爲結衣僧。然我等實因雲遊四海,以雙足丈量天下土壤,如此打扮行走方便所爲,並沒有什麼高深的含義。”

    他和陸凝的問答語氣平和,不急不躁,也沒有任何心虛之感,回答的東西似乎也沒什麼問題,陸凝也沒研究過佛法之類的,就算有問題也聽不出來。

    不過,這樣也就足夠了。

    “如此,那麼靜睿大師,您可有指點”

    陸凝帶着一絲笑意扭過頭。

    靜睿低頭唱了一句佛號,隨後單手從肋下驟然傳出,掌上金光大盛,猛擊靜聞胸膛,口中一聲怒喝,宛如舌綻春雷

    “何方賊人膽敢冒充我結衣行僧”

    靜睿這一下突然襲擊,靜聞也有點手忙腳亂,不夠還是一個後仰,雙手一合,靜睿那一掌正好劈在他身前三寸的位置,卻不得寸進。

    陸凝向後一滾,遠離了戰鬥所能波及到的地方,同時,兩張羊皮紙從她手裏飄出,從兩邊滑向靜聞後方。

    “靜睿你我同行許久,爲何突施”靜聞得空,剛要張嘴,就被靜睿一振手腕,將空中的桎梏震碎。

    “賊人你這一手還以爲我看不出來若不是今日對問,我恐怕還不知道身邊的同伴早就遭了不測說靜聞如今在何處”

    靜聞藉助震盪開的波動一撐地面就站了起來,臉上依然是保持着祥和的笑容“靜聞自然是已經面見我佛去了,靜睿,還有你們兩個女人,只可惜好端端的爲何要插手此事”

    他微微稽首,雙手從背後一伸,拔出兩片雪白的骨刀來,靜睿見了眼神頓時一變“破戒僧”

    “原以爲以我的造詣,僞裝一名結衣僧沒什麼難度,在你們死前,不妨給我解惑一二靜睿,我哪裏的僞裝除了紕漏”“靜聞”含笑問道。

    “從我們交談後開始。”陸凝在後面說。

    她問那些問題並不是爲了別的什麼,而是察覺到了靜睿的情緒異常,這位僧人終究還是處於修行中,不怒無嗔的境界還做不到。所以她提問的目的只有兩個,一是吸引“靜聞”的全部注意力,二是儘量讓“靜聞”用長段的語句回答自身相關的問題。

    當然,陸凝也不知道問題具體出在哪裏。

    “你的僞裝幾乎沒什麼紕漏,對答甚至比起真正的靜聞或許更加完美。”靜睿也站起身,與破戒僧針鋒相對,“可你不是真正的結衣僧。”

    “哦”破戒僧禮貌地一笑,“煩請解惑。”

    “結衣僧雲遊天下,修行佛法,觀想人心,這些都不錯。然而我們的出身你大概沒有仔細調查過。”

    “出身”

    “我等是出身富家子弟,行走天下不靠尋求佈施,而是憑本身能力賺取財物。因不起廟宇,亦不受香火,與一般僧人多有不同。是故我等從不以貧僧自稱,因出家人不打誑語。”靜睿面沉似水,“至少我這一行,無人有此習慣。恐怕你自替換靜聞之後,因爲擔心被識破,多日混跡於外,從未和同行者有過許多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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