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碧綠的田野上,有一個落。一座看起來並不太特別的白色調二層落的邊緣,後方的院子裏則有兩座圓柱形的倉庫狀建築。
“組長,這是今天來自各個組發回來的資料。”
一名穿着白色西裝的長髮女子抱着一摞將近半米高的資料“砰”地砸在了二樓某件辦公室唯一的辦公桌上,而坐在桌子後的男子旁邊還有兩摞高度差不多的東西。男子頭髮花白,面容看上去倒不是很老,大概有四五十歲的樣子,灰色的格子襯衫打理得一絲不苟,能感覺到是個工作認真的人,但是看到這麼多資料也露出了一點驚訝的神情。
“最近有這麼多資料嗎”
“集散地似乎加大了一階的人流量,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女子靠在桌角的地方嘆了口氣,“現在議會也比較重視這個問題,畢竟人口調控可是個很關鍵的數據,集散地突然搞擴張誰知道是不是要開第二個五階集散地。”
“這種沒影的事還是不要瞎猜了,畢竟我們只是保管組。桑瑾,這些資料全都是組長批閱我並不是懷疑你的能力,可這個數量未免太大了一些。”
“死亡報告,新人納入,考評測定結果,還有各組的任務定期彙報雖然童話天國那裏的混小子們不需要我們過問,可是人一多人渣也就多起來了對吧人偶派對的打手數量最近也多了不少。”
“哈看來不光我們七組有這種麻煩。”組長嘆了口氣,“好吧,你個人有什麼要特別指出的”
“怎麼說呢有個向我們打了申請的打手死在了場景中,她在一些條件上還比較滿足我們的要求,所以預面試通過了。”桑瑾拿出一個筆記本翻了一頁,“名字是鹿琳,如果能來四階的話我們應該會給一個測評機會的。”
“死了是嗎那就算了,雖然缺人手,死了也就沒用了。”組長搖了搖頭,“那麼容易死的人性格上應該有巨大的缺陷。”
“是那種將惡行視爲正常行徑的人,大概某些觀念上有所扭曲,心理較爲病態吧。反常而已。”桑瑾看了看筆記本,“具體情況應該涉及到尋仇,致命一擊是個場景內人物,不過那之前被另一名遊客打到了非常衰弱的地步。”
“另一名遊客需要特別建立保存檔案嗎”
“不是什麼大問題,我們不需要爲一個打手的死關注那麼多。”桑瑾搖了搖頭,“本來我們就有夠多忙的事情了,保管組又不對外,有意見的話暗殺和審訊都是幹什麼喫的”
組長笑了“我知道你對外勤組們意見不小,不過議會也不會改變。畢竟我們這樣的組織,必須將適合的人放到適合的地方纔能運轉起來,我會處理這些文件的,你”
“我還得把別的文件送到其餘的辦公室去。”桑瑾嘆了一口氣,“我們真的缺人”
她從組長桌子前面一個圓形的罐子裏摸了一塊糖出來,擺擺手走出門去,沿着樓梯下到了一樓,正門大廳那裏有兩個年輕人正在焦頭爛額地分揀文件。
“桑姐我們之前可不知道在保管組還要加班的啊”染了一頭白毛的男生哭喪着臉擡起頭。
“煩死了安靜工作”面上有淺色叉字疤痕的女生低聲吼了一句,不過手裏的動作也是越發粗暴。
“集散地科技這麼發達,我們就不能電子化作業嗎”白毛男生苦着臉說道,“這些東西交給機器篩選用不了一分鐘吧”
“保管組不能使用集散地的任何服務來協助作業。”桑瑾遺憾地搖搖頭,“鄧綸,唐零,我想在最開始培訓的時候就已經講過這件事瞭如果使用集散地的電子錄入系統,那麼得分級別高於我們的遊客可以輕鬆盜取這部分資料,而五階的遊客滿足這個條件的一抓一大把,保管組負責着所有組織成員的信息,這是絕對不能泄露給外面的。”
“當壞人還要這麼畏首畏尾”鄧綸小聲嘀咕,還是回到了工作中。
“正因爲如此,在多數人追求秩序的時候我們才必須謹慎行動。”桑瑾說完又嘆了口氣,“我會想辦法再招幾個人來的,最近的工作量驟增大家確實壓力不小。”
說完,她將一摞已經分揀好並打好了標籤的文件抱了起來,再次走上了樓。
這次不是組長的房間,而是另外一個屋子。她敲敲門就進去了,然後聞到了一屋子煙味,嗆得咳嗽了兩聲。
“文歌你怎麼抽菸又不開窗戶”
“有助於我提振精神。”
煙霧繚繞的室內,一名一身暴走族服裝的女性斜靠在一把寶座一樣的椅子上,手裏夾着煙正在吞雲吐霧,不過桑瑾抱怨了一句之後,她從兜裏掏出遙控器按了一下,窗戶自動打開,排風系統和空氣淨化器同時運作起來,迅速抽走屋子裏的煙氣。
“我是要給你送文件的你能不能以後稍微爲我考慮一下”
“知道了啊呀,你也知道咱們工作壓力大,我抽菸就和組長看錶,戒殺唸經,孟倦喝茶,鈕釦數數一樣,都是排解壓力的方式,順便一提,樓道里那個公用咖啡機又斷供了。”
“大爺的”桑瑾抓了抓頭髮,表情明顯有些抓狂,“你們快喝掉百分之五的經費了知不知道”
“要想讓人幹活就得足夠的條件纔行,說老實話這也就是咱們保管組,這事情攤上別的組哪個不得造反那兩個小年輕恐怕世界觀再次被洗刷了一遍,哈哈,我們是來做壞事的,結果怎麼變成過勞死不對,過勞都死不了,哈哈哈”
文歌抱着肚子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他們還行,嘴上說說手下能做事就行,見鬼,就這時候我們還有三個人要進場景,既然集散地要擴充人數我們難道就不能增加幾個組來幫忙”
“桑瑾,別的組好說,保管組哪有那麼容易進,你算算自己已經宰了幾個口風不嚴的了”文歌撇了撇嘴,“等忙完了咱們申請個度假,集散地北邊的雪山地帶我還沒去逛過。”
桑瑾無奈地從文件裏抽出交給文歌的那一疊放在桌上,叮囑了一句“記得開窗。”
“拜拜”
而接下來的房間也正如文歌所說,每個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排解壓力,剛來到門口她就能聽見屋子裏傳來有些令人頭暈的誦經聲,不過還是敲門走了進去。
“戒殺,我來送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