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盈盈的侍女:“公子吩咐,看小公子喜歡什麼?從裏面挑出喜愛的,下次廚房裏依據小孫子的口味做。”
“勞煩了。”
干支之讓青峯坐下,指着這五桌子豐盛的菜對青峯道:“常常,喜歡哪個喫哪個?”青峯不含糊,干支之說讓喫,他便開始喫,一道菜一筷子,挨個嚐了一遍。
那侍女將情況看在眼裏,記在心裏。
這侍衛怕不只是個下人身份。
青峯嚐了一遍,精準快速的挑出十碟,侍女趕緊一一拿出。
“就這些。”
“賤奴退下了。”一行人端着碗筷訓練有素的退了下去。
干支之對這府邸年輕公子的盛情有些擔待不住,不由思考這年輕公子的用意。
在旁邊林郎冷凝着一張臉出現在她面前時,干支之得知了那邊發生的事。
“投其所好?”是賄賂他們幾人?
賄賂必有其目的,無非兩種,這公子想要堵住他們的嘴,或者讓他們幫忙。
幫忙也就只有那病秧子身體,但黑枯的隱藏尋常人根本看不出,更何況當事人不透露醫者的身份,外人根本無從得知。
這一個可能便去掉了。
那就只有堵住他們的嘴了。
與之相關的除了他們救了的小孩,採買事件,沒其他事了。
但看府內那些下人對待公子那擔憂的模樣,更像是出自內心而非職責所在,說明這年輕公子不是真的對待下人很好,心腸很好,那便是極會籠絡人心。
糕點的甜香還有餘留在空氣中。
模糊了干支之的心神。
轉而干支之莞爾問向還在冷凝着臉的林郎:“你怎麼沒有享用?”
那清脆的聲音,林郎反應了片刻,才聽出那認真的聲音內容究竟是什麼。
一時大紅了臉,沒想到純良的主子會說這個,卻婉言反過來勸慰干支之:“主子,你還小,不要看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暗恨,誰把這些污穢的亂七八糟的東西給主子說的!他要知道嘚把他碎屍萬段,教小孩子不學好!
她不小。
但注意到自己實在說不上大的手指,干支之也不解釋了。
再過一段時間他們就知道她不小了。
“那幾個小孩,還有葛川在哪。”干支之看着自己當前七級的等級,問黑枯。
“小孩被安排在了隔壁,葛川被府裏的下人關押起來了。”
這府邸的公子竟然沒有放掉葛川,絲毫沒有爲葛川求情。
她皺眉,這公子他有些看不透。
黑枯擔憂的問:“那葛川會不會對他們泄露什麼消息。”
干支之凝目認真:“他能泄露什麼消息,他不是明擺的被我們當成人販子給抓的嗎。”黑枯一想,一路以來葛川對他們一無所知啊,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們武力值都挺高。
其他……
除了以爲葛川是壞人將他抓起來這事還真沒什麼。
他嘿嘿一笑,不知想到什麼關鍵:“吾主英明。”是他想多了。
第二日,小下人出現在房門外。
干支之幾人被再次了那公子住處。
今日那公子似乎是好多了,干支之恭喜了兩聲,他咳嗽了兩聲,用帕子捂住嘴,淺淺的笑,更顯的那雙眼很大而凸出。
“謝謝小公子,昨日讓小公子見笑了。”
兩人說了幾句不輕不重的話,那年輕公子極其昨日侍女的話語又再觀這小公子與尋常孩童超出許多的成熟,說話對待如成人一般。
咳咳。
在年輕公子再次咳嗽兩聲後,干支之對他道:“我不巧有一僕正是醫者,醫術尚好,公子不嫌棄可以讓其一試。”
年輕公子低着頭,帕子正好遮在臉上,讓人看不清面容,他身旁的小廝倒是溢於言表,很是激動,小聲叫道:“公子。”
“嗯。”年輕公子拍拍下人的手,對着幹支之道:“如此便感謝小公子了,鄙人冉姓單名一個各。”
干支之從善如流:“冉各。”
“嗯。”
“冉各叫我支之便好,天干地支的支,走路之。”去除了姓氏,干支之對着冉各道。
冉各淺淺一笑:“支之。”心內道好生奇怪的名字。面上卻道:“好名字。”
黑枯不笑時還是很能唬人,眼下他臉色正經,給人看病時很有隱士高人的風範,他看了一會兒,直言:“公子這病有些難。”
氏族黑家的天才說有些難,那必然是真的難的了。
那小廝當即就臉色不好了,生怕他們公子聽見會傷心,哀怨的看着黑枯,又看着干支之。
兩人都沒有關注他。
冉各一直平靜的臉亮光一閃而過,抓住重點,問向說話得黑枯:“有些難,您的意思便是能治?”語氣裏有他自己都沒發現的期待。
這病多年,看過許多醫者,久病成醫,時間久了他也知道自己身體的狀況,再撐個三年都算是好的。
他自己都要認命了,可現在有人告訴他他這病能治!
冉各怎能不高興,激動。
最後在他激動的神情中,黑枯回覆肯定:“能治。”
“但是需要一月有餘的時間。”他的聲音有爲難。
一月有餘!才一個月就能治,他知道這是碰上高人了!剛纔高興冉各爲注意到黑枯語氣中的爲難,現在靜下來,他立馬望向干支之方向。
“支之,你能留下來一個月嗎?”
干支之沒出聲。
冉各以爲她有什麼行程,便急忙道:“過一個月後正好是鎮子裏的祭巫節,可以許願,支之到時候可以許願。”
干支之聲音帶着尋常未曾有的驚喜:“巫?真的能許願?”
冉各笑道,畢竟是小孩子,巫在所有人的心裏還是很令人憧憬的存在。
臉上也帶了幾分喜意,有些紅暈,更加勸慰道:“真的,而且很靈的。”
“冉各,那我就再晚一個月回家吧。”聲音有些興奮又有些對於不能早回家的不捨。
冉各高興:“支之,謝謝你。”話語間柔軟了不少。
那小廝反而心思沉沉,不怎麼開心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