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於頭的身後,干支之看到她站的方位正好是於大頭站立的地方,兩個人幾乎重疊在一起了。
於頭的眼裏則是這個大男人牢牢的站在他的身後,這男人比他高出兩個頭還有多,於頭有些不自在想要往旁邊移動,但一移動身後的男人也移動。
……
軀體活了,嘴巴一張一合,梧桐用的聲音是一個男性的聲音,幾句話間幾乎讓人忘了她是女性的身份。
當年的事情與干支之幾人猜測的差不多。
只是也有些出入。
當年梧桐和於大頭兩人聯合佔據了整個梧國的大半江山,三分之二的世家都站在了他們的身邊,可以說是權傾天下,除了光明正大的名分,其他都比皇位上的國主要強。
造成這個局面的原因,一是國主對女子的輕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國主沒想到最信任的臣子會背叛他。
等國主發現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梧桐與於大頭的情思爆出,讓國主對梧桐誕下的兒子開始懷疑,這孩子可以是梧桐和於頭的但絕對不能是梧桐和於大頭的。
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如同蛆蟲日夜噬咬着國主的心,提醒他,他多年的籌劃就是個笑話。
讓位是不可能讓位的。
梧桐在又滔天權勢後依然不敢貿然行動的原因是因爲她知道他的父親有一個珍藏的寶物,若是使用可以毀滅整個梧國。
若是梧國毀滅她的一切不就成空了?她怎麼會讓這種事情發生,所以並不敢逼的父皇太急。
梧桐說到這的時候笑了:“父皇那樣的男人我就是逼的再不急,在一開始我的野心昭然的時候,父皇就存了毀滅梧國的心了,可笑當時我竟然糊塗了。”
“父皇終於還是用了那寶物,就變成了如今這活死人的梧國,記憶消除,卻永遠輪迴第一世,輪迴再輪迴,若不是你們的出現,我還不知我已經輪迴了千載了。”
梧桐伸手觸摸於大頭,像是在摸空氣:“那寶物叫屍活,隨主人意動可吞一人,一鎮,一城,一國,甚至是一整個大陸,一旦被吞沒,靈魂會被抽取,屍體會腐敗,每一世輪迴初始,有意識的人想要存活便只能依附於新鮮屍體,且魂靈相契合纔可。”
“沒有新鮮屍體附着便會成爲這霧氣,意識存留卻永生永世被禁錮,享受無盡孤獨,咯咯咯咯咯。”
聽到這霧氣竟然是魂靈所化,衆人頓覺衣衫都不是滋味沾染上了死人的味道。
用男性聲音笑出的聲音,並不好聽。
干支之聽她說完,才道:“這霧氣開始便是輪迴的再次開始?”
梧桐像是愣了一下,沒想到這人聽到這種駭人的事情還能淡定的思考事情,並問她問題。
“你說的沒錯。”她只愣了一下就說:“以前都是還有五年纔會再次開始,今年因爲你們的出現被全部打亂,出現了差池,這輪迴倒是早了不少,等到這霧氣能凝結成固體後,便會再次輪迴了。”
梧桐好心補充:“你們也會變成實體,最後被肢解成靈魂狀態參與輪迴,因爲是外來人,你們的魂靈被消除記憶後很大可能會變成這霧氣。”看到無辜的人倒黴,她有些幸災樂禍。
千年過去,所有的愛恨情仇還有野心在記憶全部復甦的剎那,瘋狂後,迴歸到了零。
但這不妨礙她看到倒黴的人會開心。
干支之皺眉看着高興的梧桐,梧桐這些話也就能解釋了爲什麼她會着急找復生的軀體。
大部分的疑惑都解了,但干支之依然覺得這人並沒有對她說完全部,比如那個紅色棺木中的人是誰。
直覺告訴干支之,這人是解開這屍活的關鍵。
梧桐矜持的一拍手,語氣不好意思:“記憶復甦不久,一下就忘了。”
梧桐一指於頭:“那棺木中的人就是他啊。”
這話簡直莫名巧妙,讓人完全不明白其意思,於頭更是跳腳:“你這瘋女人說什麼!我好好的在這怎麼會在棺木內!!”
在於頭幾乎要上前與梧桐打起來的時候,一個聲音響起。
“於頭,爲什麼你不懷疑梧桐所說的所有話?爲什麼你對這裏所有發生的事情都沒有質疑?還有你對你父親忽然變成活死人,整個梧國的人都變成活死人爲何不好奇,就像是早已知道一般?”
於頭愣住了,喃喃道:“我覺的本來就該如此啊,爲什麼要懷疑?爲什麼要質疑?”
但,這對於普通人來說,是不正常的表現。
問題就出在這裏了。
梧桐幸災樂禍的聲音再次響起:“外面的霧氣要開始凝固了哦。”
出去閣樓後果然,手指尖的霧氣已經成了粉末狀,每個人的身上都佔滿了白色的固體粉末。
枯骨的眉頭幾乎可以夾死蚊子,他從來沒與如此污穢的東西如此親密接觸過。
照這個速度,這個空間完全變成實心的固體也就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衆人加快了腳步,走向侍衛墓葬。
梧桐也跟了過來,她的身影依舊與於大頭的魂魄重疊着。
她往前推了推於頭,將於頭一下推到了棺木身前,並催促:“快點啊,你快打開,裏面可就是你啊,你不打開沒人敢打開了。”
這一次於大頭的魂魄沒有跟着於頭向前,而是待在原地一動不動。
於頭回頭望了望所有人,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他嚥了咽口水,手指不由自主的捂住心臟:“那我可開了啊。”
干支之看着於頭,想起進入前他們一行人碰到林中的於頭,他們能進入這屍活的巫器內,與偷偷頗有關係,在於頭看向干支之的時候,干支之對他說:“開。”
於頭對干支之的話似乎很是信服,聽到這聲話語後,轉身就去開了,雙手猛的將棺木往後一推,就立馬向後退去,可還沒來得及退,於頭就感覺一種來自靈魂的拉扯扯着他進入了那棺木,睜眼後整個視線變爲了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