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現在的謝君天沒有了之前與其平等對待的從容,在他的心裏,與干支之對上,他勝利的成功率不足兩成,這還是往高處高估了的。
干支之示意林郎往前走,林郎走向那三攤血跡處,此刻沒有人阻攔。
林郎憑空又拿出一個瓶子,將三灘血跡全都塞進去,不用幹支之吩咐便開始均勻的搖晃起來。
孺子可教也。
心有靈犀也。
突然林郎飛身往回奔來,站在干支之的面前,她看去,是那原先的三兄弟徹底成型了,頭部清晰的展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一個有着六隻眼睛,三個鼻子三個嘴巴,六個耳朵的人出現在衆人的面前。
臉部的五官全部都雜亂的擠在兩個巴掌大的臉上,很擁擠,其雜亂的排序足以讓強迫症死亡。
一個字形容醜。
兩個字形容很醜。
三個字形容非常醜。
四個字形容心情複雜。
三張嘴巴開始說話了,說出的卻不是同一個話語。
老七:“老大”
老八:“又重生了真的沒有死”
老九:“怎麼回事兒這手腳一會兒管用一會兒不管用的”
干支之:“仨個人共用一個軀體,四肢好用纔怪,除非心有靈犀,心意快速達成一致。”
顯然對面的三人心情更復雜一些。
臉上已經不是黑雲壓頂而是綠雲壓頂般沉重。
老九說完,另兩人顯然也意識到了些什麼。
老七:“老八,老九,你倆在哪呢我怎麼沒看到你倆”巨大軀體,腦袋費力的在原地轉了一一圈:“唉明明聽到你們的聲音了,你倆只長出了腦袋還沒完全重生”
老八:“沒啊,我已經完全重生了,就是腦袋不咋好使,想往左轉,可往右轉了,我也沒看見你倆呢。”奇怪的軀體再次在原地轉了一圈,這次是往左邊轉了:“好了好了能往左邊轉了。”
老七:“剛纔我就是往右邊轉的哎怎麼自己個兒往左邊轉了一圈。”
老九始終沒有說話,他只是覺得周圍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有些一言難盡,心底不由有些不好的預感。
就在剛纔他根本就沒有動作,卻感覺到身體自己往右邊抓了一圈後,又自己往左邊轉了一圈。
再聯想八哥七哥的話語,他的心沉到了海底。
“七個八哥,我們往大哥那走。”
兩人齊齊道:“好嘞。”他們也有此意。
三人行走的很是順利。
干支之也沒有攔住三人,而這種表現讓老九的心更沉了。
而且明明七哥八哥已經應聲往前走了,可是他沒有看到兩人的身影。
“七哥八哥,你們走了嗎”
老七:“走了”他的性子直爽,聲音有些樂呵。
老八:“走了。”性子有些悶,此時聲音不知爲何有些低沉,他此時顯然意識到了問題所在:“我怎麼沒有看見你們二人”
太陽已經消失,地面依舊殘留着熱意有些灼人。
熟悉的聲音出現,三人齊齊望向前方的謝君天。
一言難盡的人臉看向他,謝君天稍微撇開了些臉,眼皮耷拉着:“你們現在在一個軀體內。”
轟隆一聲砸在了三人的身心上,老九早有猜測不免心中還是一涼。
怎麼可能
不可能
老七:“你們看我往前走”
軀體往前走了一步,戛然而止,傳來他驚慌失措的聲音,怎麼走不了了呢。
“七哥,是真的。”是老九的聲音:“我現在想控制身體往後走,所以你走不動了。”
“老九老九你可不能騙七哥”
“七哥,我會騙你,但老大會騙你嗎”
一句話成功的讓人清醒:“老大不會騙我的。”
人形軀體轟然跪塌在地。
“這麼說來我們現在是怪物了”三個人擠在一個軀體內不是怪物是什麼,這個事實打擊的老七一下子就起不來了。
干支之看着那邊的鬧劇,把玩着林郎手中的瓶子,敲的再次叮叮咚咚想,聲音平淡:“很快你就不是一個怪物了。”但任誰都能聽出其中蘊含的惡意。
三人有些茫然,只覺的那瓶子中蠕動的血肉實在有些噁心。
但很快他們就更噁心了,他們親眼看着那瓶子中的東西生成了一個醜陋的怪物,那怪物的臉上六隻眼睛,三個鼻子,三張嘴巴,六隻耳朵,就像把三張人臉融合在一起一般。
三人往後退了一步。
什麼東西
熟悉的聲音響起。
熟悉的話語響起,仿若之前的重播。
老六老五老二
“真的又重生了”
“什麼玩意”
“你們在哪”
除此之外多出來的一句話是:“對面那怪物是什麼東西”
老九三人陷入詭異的沉默,他們似乎知道自己是什麼情況了,而他們也知道自己現在是長什麼樣了。
紅衣兜帽下看不出容貌甚至看不出性別的人如郊遊一般,悠閒的站在那裏,手裏有一搭沒一搭的摸着一個小孩的頭,看他們的動作中透着冷意還有饒有趣味。
老九將所有的事情還有推測都告訴了對面的三人。
對面幾人顯然接受速度要快很多,因爲他們想起了意識消失前見到的那一幕。
三個人的血肉最後卻只凝成了一副軀體。
“是她就是她將我們弄成了這個樣子”兩個怪物難得同仇敵愾,此時指着干支之的動作十分一致,且乾淨利落:“我們一起殺了她”
聲音雄赳赳氣昂昂。
干支之聽到聲音,她擡眸一撇。
然而,兩個怪物,一腳往左,一腳往右,雙膝分開,頭部一會兒左一會兒右,都如中了邪的妖魔鬼怪。
花枝亂顫。
她毫不留情嘲笑:“連個轉身都做的如此生動有趣,六位復仇人好厲害的身手。”她的聲音依舊平淡甚至是寡淡,但這猶如敘述事實一般的話語卻更令人捧腹大笑,心中猶如紅星鸞動,喉嚨一抖一抖就笑出聲來。
哈哈哈哈。
咯咯咯咯。
陰陽毫無顧忌,囂張大笑穿破空氣直達對面三人兩怪物的耳膜,之愛維持女人的矜持一般,臉色嫣紅無限嬌羞不已,卻看的幾人更爲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