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人怪物近在咫尺了。
突然,干支之覺察到手裏的異動,往下一看就看到手上掛着一隻長着大嘴的巨大蟲子。
而自己的手已經不見了。
死亡的危機讓蟲子處於求生的本能,顧不得溪流的威脅,奮力的掙扎,想要去咬一口近在咫尺的白肉。它能感受到吃了這白肉它就不會死。
它奮力的扭頭。終於,嘴巴移動到背面,咬住了心心念唸的肉。
干支之看着自己沒了手的胳膊,有一瞬間的迷茫。
她要不要用另一隻手將這蟲子給移開。可若是她用另一隻手去移,另一隻會不會也被這蟲子給咬掉?
怎麼辦?
那蟲子咬完手指,肚子一股一股的似乎在消化。
尖利的牙齒在咬斷手指後就飛快的咬住手腕,將自己掛在上面。
這是它的救命糧食,它不會離開糧食的。
看來蟲子沒有再進一步咬她手腕的打算。
然後。
一身紅衣,修長有力的身姿,一聲黑眸,烏黑幽深。雪白的發,聖潔冰冷。周身卻透着暴戾的邪氣。
似仙似魔又似妖。
一旁的手腕處長了個類似蟲子的手……圓圓的,胖胖的墨綠墨綠的……
得知這些黑色的液體很是嫌棄她的信念之體後她就放心了。
她很淡定。
等到類人怪物停在她的面前時她也很淡定。
上千個類人怪物七零八落的將中間的人圍起來。
黑色巫力再次出現,怪物們似乎後退了一下,禍災之力化成的大刀就怎麼也下不去手了。
這些怪物竟然害怕禍災之力。真好。
可此時干支之只能仰天長嘆一聲,時不待我。
來之前她才把周身所有的禍災之力全都傳到了景城的巫像內。現在她的身體內就剩下那麼一點點了。
她與氣運一次還是少了那麼一點有緣有分的有分。
換一個思維。
毫不糾結。
干支之想也不想的拿出與禍災之力齊名的信念之力。
白色的信念之力一出來。
干支之只隱約聽到萬聲嘶鳴,眼前就黑了下來。
所有的類人怪物一齊撲向了白色信念之力所在位置。
溪流外邊緣處的怪物們騷動片刻後,再次歸於安靜。
溪流對岸默默的出現了一個紅衣白髮的人。
干支之看着對岸交疊在一起的怪物們,臉色抽抽。
她之前所在的位置已經變成了類人怪物們相互廝殺的地方。
幸虧她腦子反應快,立馬就變成了神魂狀態,這才避免了被喫的渣渣都不剩的命運。
心有餘悸啊心有餘悸。
她手指伸進溪流內,一截手指迅速變成黑色的晶體。
她心想,這溪流其實不是和那些類人怪物是一夥的?
沒道理這溪流嫌棄她,這類人怪物們卻‘稀罕’她啊。
此時打做一團的怪物們也發現了他們的‘食物’不見了。眼睛看向了溪流的對岸。
後腳一陣發力,在地上摩擦就要飛躍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大刀再次出現,黑色晶體的手指被切下來。
干支之快速的將手指扔到了對岸。
一番動作做的可謂是行雲流水。
黑色的手指一扔過去,一羣類人怪物就像是瘋了一樣,朝着手指撲過去。
只隱約看到灰塵中是一個又一個的身影在相互搏鬥着。
斷指斷腳,殘肢殘身飛了一地。
怪物們在相互撕咬。
就像是被咬的那類人怪物是什麼極品美味一般。
然而剛分食掉同類的極致類人怪物,還未來得及興奮,轉身便被後方的同類分食殆盡。
不過都是一瞬間的事情。
看到敵人自行殘殺,她的心內沒有一點的快感。
看到那活着被分成無數片,死後被分成無數片,被消化後又被分成無數片的怪物們。
她仿若看到了自己。
手腕上的蟲子,依舊在蠕動。肚子幅度越來越大,體型也以一眨眼一增長的速度增長着。
不出一會兒,等干支之眨眼了五次後,這蟲子的竟然從手腕處一直垂到了地上。
多麼強大的細胞繁殖速度。
干支之將神魂探進蟲子的軀體內,不出意外的它的軀體內也沒有神魂的存在,有的出一滴綠色的水。此時那綠色的水滴變爲了墨綠色而且還詭異的泛着光。
她才那光就是她的白肉在成的,那墨就是那溪流造成的。
趁着對岸的一羣怪物依舊在酣戰,干支之毫不猶豫的將手腕上的蟲子,再次放入了溪流內。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墨綠的蟲子矜持的鬆開了它的嘴巴。
干支之能看出它的戀戀不捨。
接着她就看到這蟲子非常愉快的在溪流裏進行玩耍,並且非常豪邁的暢飲起了溪水。
……
干支之驚呆了,這是什麼操作。
這個傳承之地了的東西,還真是神一樣的東西。
所有的理論都是神一樣的理論。
依據某樣擁有共性的事實推測另一個事實。
抱歉。
哈哈哈哈哈,不可能的。
這個世界沒有推測這個事情,所有事物都只有一個事實。
在這裏干支之嚐到了一種,邏輯都被餵了狗的操蛋感。
什麼玩意兒?
手腕上手指開始慢慢的增長。
干支之離的蟲子遠了幾步。
這沒邏輯的世界,等會這蟲子變成巨無霸。然後吸乾溪流充當人工降雨。爲了表達它對她的感謝以及“稀罕”衝着她來一陣愛的降雨也說不定。
她會變成一個愛的黑水晶。
模樣長的比景城大巫殿內的大巫像還要標誌。
別人發現後,她會被擡回去,然後她的遊魂就日日飄在黑水晶周圍像着衆人發號施令,然後統一天下,罰盡天下惡人。
哦。
真是身殘志堅又頑強的黑水晶。
有人看着黑水晶讚美。
干支之收回自己亂七八糟的想法。
她現在的處境真尷尬。
往外走,身上會被披上一層活蟲做成的衣服,外加怪物點綴而成的長長衣襬。往對岸,她會變成千萬碎片,進入千家的腸胃內。
站在原地不動,她可能會變成美麗的黑水晶。
她可真是太難了。
魅力太大也是一種煩惱。
她該何去何從。
雪白的面孔上黝黑的眸子一眨也不眨的望着虛空。
像是在發呆。
要不她也去咬他們,吞下肚。吃出一條通往康莊大道的道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