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遙遙相望,其中一身材修長之人緩慢靠近中央的男人。黑色的披風裹挾着身子,修長有力的雙腿隨着行走若隱若現,更顯腿長。
高大的男子看着向他靠近的人。
聯覺:“你手裏攥着什麼?”
灰色的魂魄張牙舞爪,像是泥鰍,像是蛇,長長的頭顱彎繞着,高蹺着想要咬上身後人的身軀。
干支之謙虛一笑:“幸不辱命,我將那忘川河水中的東西給前輩取來了。”她覺的面前的前輩臉色似乎有異,莫非是嫌她取回來的太少?
她追憶之前那讓她殺掉百萬水鬼的霸氣作風,再看自己手中這寥寥不過百條魂魄。一對比確實是少了。
只是這魂魄性情實在是爆裂,不光不好捉而且還不好拿。
她曾想要用魂魄當繩子捆了其他的魂魄,但是她失敗了。
想要放進巫像內,結果系統告訴她,巫像不收這些魂魄。
只能用手儘可能的抓着上來了。
聯覺一驚,嘴角抽搐。
他幾乎驚叫出聲。
“你進入了忘川河水!”
干支之:“是。”
問出來後,聯覺就覺的自己是多問了。從見到他徒弟手裏的殺魂後他就已經相信了。問出來不過是因爲他實在是太震驚了。
干支之:“下次我會帶上來更多。”見到對方臉色都變了,以爲是對她很不滿,她少見的補充。
她很想學會製造復生傀儡。
聯覺聞言嘴角更抽搐了。
這徒弟反了天了。在師父面前這麼囂張。
徒弟竟然比師父還厲害。
聯覺臉型一抽,土地現在還不知道他根本就不敢進入忘川河水中。
他心內緩了三下後,點評:“不錯。”
干支之愧疚。
前輩這失望的樣子,該是能捉百萬條。
聯覺見她除此之外手中再無其他,不由好奇問道:“你怎麼未帶回魂骨?”連忘川河水中的殺魂都帶回來了,這逆天資質,不該沒有帶回魂使的魂骨啊。
難道是這傻徒弟不識貨,將那魂骨當成破爛給扔忘川河裏了?
他越想越覺的有這可能。
哪想。
干支之:“魂骨?”她思考片刻確定沒有在忘川河水內看見有類似骨頭的東西,也沒有長成骨頭樣的骨頭:“那是什麼?”
這土地的資質,讓他碰上實乃是走了大運。
聯覺多了些解釋的耐心。
“你下去的時候一直走過時光之河,進入忘川河水後,不是看見了數量像是蝗蟲一樣的魂使。魂使長相奇形怪狀,但是其周身都散發出一層黑色的陰暗光芒。你見到的所有生物都是魂使。”聯覺怕對方不知道魂識是啥東西,特意詳細再詳細的說。
說完,他又覺的自己實在是囉嗦。
趕緊進入正題。
“殺死魂使後,它們都會留下一副黑色的骨架,骨架形狀各異,有的是蟲形,有的是人形,有的是動物形態,還有植物形態,凡間有者莫不有之。”他期待的看向干支之,想要知道這徒弟到底殺了多少魂使。
想當年他第一次進入殺了一萬三千個,這徒弟連忘川河水都近了,也不知道是怎麼個數。
他自己在心裏數了個六位數。
“前輩,晚輩並未見到魂使。”
啊?
啥意思?
他徒弟難道沒有進入幽冥?可是那殺魂分明就是忘川河水中才有的,除去幽冥哪裏都沒有。
“你確定?”
“晚輩確定。晚輩進入後,幽冥內空無一物,只有靜靜的河水在流淌,還有岸邊的彼岸花,並未見前輩說的魂使。”
“空無一物?怎麼可能!”
“晚輩確定,是真的什麼都沒有。”
“你再次等候,我去一趟幽冥。”高大的男人眨眼間消失不見。
再出現的時候手裏已經多了十個骷髏,正是那魂骨。
聯覺說:“那幽冥下魂使億萬萬,怎會沒有?你莫不是在誆騙我。”
干支之看着那魂骨確定自己是真的沒有見到,她的心中亦然是納悶。
難道這前輩是在試探她?
她決定遵從本心:“晚輩未曾欺騙前輩。”她神色認真:“我並不知這是怎麼一回事,還請前輩在與晚輩去一次幽冥。”
聯覺認真看了干支之許久。
“走吧。”他衣袖一揮,朝着干支之道:“你過來。”
兩人再次出現已經是在幽冥河畔間。
兩人看也不看美麗的時光之河,直奔忘川河水。
邁過石碑後。
聯覺看着空蕩蕩的忘川河河畔,傻了眼。
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轉頭看向干支之。
干支之:看,我沒有騙你吧。
魂使消失了!
怪事,怪事,怪事。
他百思不得其解。
沒有魂使,便不會有忘川河水。忘川河水依舊在,就在剛剛他來的時候也還在,那就說明是魂使藏起來了。
聯覺沉思。
魂使爲什麼藏起來?
除非魂使察覺到有人的到來能夠給它們帶來毀滅。
毀滅,這怎麼可能。
他的視線最後轉向身後的人。
這一看冷不丁一下就對上了那雙幽深暗黑的眸子。
那眸子分明就是幽冥!倒映着幽冥的景象!
好一會兒他緩過來。
“我帶你出去。”
干支之點頭。
兩人剛站到大殿的地面上,下一秒,兩人再次站在了幽冥的地界。
干支之不解其意,爲何要再次回來。
聯覺說他要印證一件事情。
最後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而幽冥是不能走回頭路的。”
“若回頭會如何?”她問。
“你會成爲忘川河中的一員,永生永世都是。沒有記憶,再無來生,再無過往。因爲你的過往會成爲時光之河的一部分。”
時光之河,是死者的時光之河。
幽冥是死人人的地方。
“你在這裏待着,我進去。”
聯覺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魂使,漏出果然如此的模樣。
胖蟲看着那人一會出現,一會消失,一會出現再一會消失,無聊的躺在地上,眯着眼睛。
這人在幹啥?
聯覺將干支之帶回大殿。
“現在,我便將傳承傳於你。這世間沒有比你更適合這巫法的了。”
干支之欣喜。
“但是你要知道這巫法乃是逆天偷命之事,不僅是違背天道,還是與世間倫常作對。一旦接受此傳承必要承受其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