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每次看到溫宜寧努力工作,且認真的樣子,他又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至少,這是妹妹自己想要的。
如果沒有柯明的糾纏,說不準她還是那個單純的有點迷糊的小法醫,不用擔心這麼多東西。
“可是……我很喜歡啊。”
“你開心就好。”溫成安聽完,認命的說着,原本打算問問她和靳南城的情況,可是看到溫宜寧如此避諱,也就沒有問下去,只是閒聊幾句,然後掛了電話。
溫宜寧則是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她不能讓大哥知道她過得很不開心,也不能讓別人知道她是靳南城的妻子,她似乎活在一個接一個的謊言當中,沒有辦法逃出去。
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被溺死,無法自救。
難得週末不用加班,溫宜寧起來的有些遲,下了樓看到靳南城,臉上沒多餘的反應,準備離開卻被靳南城抓住手腕,溫宜寧只是皺了皺眉,並未掙脫,一張臉淡漠的有些嚇人,安靜的看着靳南城。
原本打算質問的語氣,在看到這個女人的眼神的時候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只是一直握住她的手腕,直到耳邊傳來女人不耐煩的聲音:
“靳南城,你到底想幹什麼?”
大清早的抓住她不放手,又不說話,到底是想幹什麼。
以前,因爲喜歡,因爲在乎,可以肆無忌憚的像個狗皮膏藥黏在靳南城的後面,絲毫不知道臉是什麼,可是現在,她突然覺得很沒意思。
就算她再怎麼努力,也沒有辦法代替韓素雅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不如釋然一點,給她和靳南城獨立的空間,契約時間一到,也不用這麼難受。
“陪我去參加宴會。”
“不去。”溫宜寧想也不想的拒絕,她好不容易熬到週末,就是爲了去看看母親,本來還打算帶上靳南城,現在看來,還是算了吧。
自己都是可有可無的多餘角色,他怎麼可能浪費時間,去看看媽媽。
“溫宜寧,你別忘記了你現在是我的妻子,充當花瓶是你該有的本分。”
“充當花瓶?”溫宜寧好笑的看着他,嫁給靳南城這麼長時間,他有當自己是妻子嗎?但凡是重要的場合,永遠都是韓素雅在場,她這個妻子還不如一個擺設,如今突然說這句話,溫宜寧心裏堵得慌。
“充當花瓶這種有技術性的工作還是交給別人吧。”溫宜寧冷哼着看了眼靳南城,不顧男人眼底的怒氣,從他的手裏掙脫開來,頭也不回的離開。
在他們的愛情裏面,她認輸。
靳南城看着她的背影,莫名的心裏發慌,想起母親那天說過的話,更是覺得不太對勁,難道說這次真的是他做錯了嗎?原本用計想要逼這個女人一回,沒想到把她越逼越遠,這下怎麼收場。
溫宜寧一想到柯明那張臉,以及跟蹤自己的事情,就很難讓柯明靠近自己,雖然知道那個男人沒什麼壞心眼,也知道他是真的喜歡自己,不過一想到三個老婆都因爲他去世,還有那貓貓的死狀。
溫宜寧想起來都覺得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別說是跟他見面,就是靠近也會覺得痛不欲生。
連連跟溫成安說不需要,又說這裏信號不太好,快速的掛斷電話。
誰能保證她這個大哥下一秒會說什麼喪心病狂的話。
a市遠沒有s市那麼繁華,路道上的車也不是很多,溫宜寧還記得他們剛搬來這裏的時候,因爲不習慣,身上起疹子,就算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也沒有想過要拋棄自己,而溫盛和,可以輕描淡寫的因爲幾句話,徹底的斷絕跟自己的關係。
這就是所謂的人性。
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下,溫宜寧失落落魄的看着前方,公交車停的盡頭便是墓園,因着當時沒有錢的情況下,並沒有把母親葬在特別好的墓園,後來大哥曾說想給母親遷墳,只是溫宜寧不願意。
她總覺得媽媽就喜歡在這裏,因爲在這裏度過了最難熬,卻最幸福的日子。
這裏沒有漫無目的的吵架,也沒有無緣無故的離家出走,更不會有所謂的冷暴力,日子雖然清貧,卻也不至於餓死街頭。
媽媽那段日子很開心。
“小姐,我們這是終點站了,你要不要下車?”直到前面傳來司機疑惑的聲音,溫宜寧快速回過神,尷尬的看了眼司機,起身快速離開。
兩旁的玉蘭樹早已過了盛開的季節,空氣中透着淡淡的花香,溫宜寧深吸一口氣,然後走上去。
墓園建在坡上,談不上有多費勁,大概步行十幾分鍾就到了目的地,溫宜寧並未帶什麼東西,只是走近,蹲在墓碑面前,隱忍的淚閃爍着,讓人心疼。
固執的在眼眶中打着轉兒,卻沒有落下來,唯有一雙眼委屈的看着前面的墓碑,隨後緩緩將手伸過去,聲音淡淡的沙啞:“媽,你還好嗎?”
“大哥,現在公司越來越好,你不用擔心我們。”溫宜寧認真的看着媽媽,黑白照片上的女人氣質出衆,永遠都是那種清冷的氣質,母親似乎很少發火,後來就算看到母親出軌的證據,也是決絕的離開。
有的時候溫宜寧就在想,母親這種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性格,到底給了自己幾分。
她這麼固執,無非是給自己最後一點點的尊嚴,不至於狼狽退場。
“所以,你真的不用擔心我們的。”溫宜寧的手伸過去,墓碑上面的磨砂質感讓人不舒服,她的笑無神,讓人看着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