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麼怕她離開嗎。
可她卻想不出任何理由。
作爲天之驕子的淩氏總裁,無論之前經歷過什麼,他現在在所有人眼裏是最成功的男人。
男人都賣力討好巴結,女人對他更是趨之若鶩。
而她呢,只是一個替身,沒有任何立場的替身。
要知道不管在哪裏,替身永遠是最見不得光的。
意識到這些,她的心更冷了。
回到酒店,他馬不停蹄地讓萬海波把手機號重新找回來,接着吩咐查理的事交給他全權負責。
忽視萬海波帶着疑問的眼神,男人斬釘截鐵地甩下一句:
“接下來的日子如果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打擾我。”
接下來他表現得更加小心翼翼,午餐很豐盛,但兩個人都喫得不多,他幾次勸她多喫點,安離琪只是淡淡地搖頭:
“我還不太餓。”
男人也不勉強,拉着她的手離開餐桌,慢慢地走到碩大的觀景陽臺。
從陽臺望去,不遠處就是一片碧藍,場面宏大而又清爽。
不想看着他沒着沒落的樣子,安離琪淡淡地開口:
“我沒事,你其實不用……”
似乎知道她要說什麼,男人脣角微扯,骨節分明的手指擋住她的脣瓣:
“終於知道這種感覺,原來你很在意我。”
說的什麼話啊。
不着邊際的。
安離琪低頭,被他看得有點臉紅。
他用一根手指扳起她的下巴,眼底終於不再是慌亂的神情:
“剛開始聽到這個消息,我徹底慌了,不是因爲那件事做過還是沒做過,第一反應就是你會不會生氣,會不會因爲這件事而離開我……”
心裏微微一震。
她清楚地記得他眼底的慌亂,原來是怕她離開嗎。
是她意會錯了?
安離琪雙眼審視着對面的男人,看到他此刻眼底飛揚的愉悅:
“現在終於知道了,你生氣是因爲在意我,琪琪——請原諒我後知後覺,在海邊的時候真慌了。”
說完他把她擁進懷裏,隨着長長地鬆了口氣,嘴角的笑意漸濃。
這麼久他纔開竅,經過這件事,他終於確定小女人心裏很在意他——
也算是值得了。
這男人畫風突然轉變,安離琪心裏的委屈再次涌上來,粉拳用盡全身的力氣捶在他的胸口:
“走開啦你!口是心非的傢伙!”
男人淺笑出聲,任憑她打罵,最後看她沒了力氣,才又寵溺地把她抱在懷裏,他拿起手機在她面前翻開通訊錄。
“你——你幹什麼?”
意識到他要打電話,安離琪從他懷裏掙扎着要起來。
他是堂堂總裁,萬一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說,再說她向來對探知人家電話這種事情缺乏興趣。
可男人一隻大手緊緊摟着她,雲淡風輕地說:
“不用迴避,這件事我們一起解決。”
爲了讓她徹底放心,他決定一切都不再瞞着她,哪怕她生氣也無所謂,只要他不放手,她就永遠逃不開。
很快在通訊錄裏找到“媛媛”兩個字,凌震宇拇指輕輕一點,手機屏幕上很快出現撥出電話的提示。
冷,緊張地哆嗦了一下。
男人輕輕拍着她的背,柔聲哄她:
“別怕,有我在。”
那邊的電話很快被接起,範媛媛幾乎是雀躍地喊:
“表哥,你忙完了啊?告訴你個天大的好消息,不對,雲深哥哥肯定已經告訴你了吧,哈哈哈對對對,我懷孕了,我們終於有了愛的結晶,你高不高興……”
一句句都像刀子一樣割在安離琪的心裏,她用盡全力維持着表面的平靜,把頭靠在男人的懷裏。
男人的心跳依然沉穩有力,像那天在查理酒會上一樣,讓她心安。
淡淡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她從他的語氣裏聽出了諷刺:
“你已經長大了,很多事都應該明白,媛媛,胡鬧也是有限度的,有沒有孩子你心裏有數,是誰的孩子你心裏更有數,什麼時候表哥在你眼裏變成了傻蛋?你以爲我會甘當接盤俠嗎。”
一席話堅定有力,擲地有聲。
由於理直,所以氣壯。
安離琪擡眼,自下而上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臉上寫滿了篤定的執着。
尤其一雙睿智的眸子,明顯帶着不被任何東西打擾的堅定信念。
手機對面突然的沉默讓安離琪長長地鬆了口氣。
難道這一切又是範媛媛的詭計?
不管手機那邊的人是什麼情緒,凌震宇繼續霸氣地說:
“這種事情開不得玩笑,如果你一直胡鬧下去,也應該清楚表哥向來不會被任何人威脅,肚子裏的東西不會變,要不要剖開肚子讓雲深檢測一下?”
安離琪:
“……”
被這句話嚇得倒吸一口冷氣,安離琪慌亂地擡眼看着面色沒有任何溫度的男人。
“剖開肚子”這種話他都能說得這樣輕鬆……
“你曾是我最親近的表妹,也更應該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背叛跟欺騙,媛媛,別玩過火。”
安離琪渾身一僵。
她的耳旁“嗡”的一聲炸開。
剛剛他說什麼?
最討厭的是欺騙跟背叛?
欺騙?
欺騙……
冒名頂替算欺騙嗎?
算還是算,還是算呢?
懷裏的小女人突然渾身發抖,凌震宇眉間的褶皺又多了幾道,最後朝着手機裏甩了最後一句話:
“好自爲之。”
切斷電話之後,他彎腰把她抱起來,走回到主臥放到牀邊。
單腿跪在地上的他,雙手握住她冰冷的小手,寵溺地問:
“被嚇到了?”
眨着眼睛看面前無害的男人,安離琪完全搞不清狀況了。
他一面冷血無情,一面溫柔得不可思議。
到底哪一個纔是真正的他。
“如果我做了不能原諒的事,你會不會對我也……”
男人嘴角微微扯開,淡淡地笑,語氣篤定,聲音裏寫滿了不容置疑的霸氣:
“你膽子小,怎麼敢做不能原諒的事。”
“如果做了呢?”
她不甘心地追問。
“砍掉手腳,綁在牀上。”
男人的話乾脆利落。
安離琪當即臉色慘白,渾身爬滿了密密的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