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叫醒她?”
凌震宇低頭看看懷裏睡得正熟的小女人,輕輕搖頭,接着他雙臂用力把她抱起來,鑽出車外。
西門澤快速關好車門,一路小跑着去開門,把他們送上二樓臥室。
剛把臥室的門推開,方輕塵的手機就響了,跟張媽打了手勢,他拿着手機跑出臥室按下接聽鍵:
“誰啊,催命呢!”
“哥,是我。”
電話裏西門菲菲的聲音有些虛,帶着濃濃的試探。
西門澤氣得苦笑,一邊下樓一邊低吼:
“你還敢打電話,捅這麼大簍子,方輕塵是你能動的人?西門菲菲我看你又要收拾鋪蓋捲去非洲避難了吧!”
“這是什麼時候,咱哥焦頭爛額,要是讓他知道了,你等着捱揍吧!”
連珠炮似的發火,沒給對方留一點餘地,西門澤氣呼呼地出了院門,扒着車門繼續吼:
“你什麼都不用說,把那小子給我交出來算是完事兒,不然你就別認我這個哥!”
吼完,他不分三七二十一,直接把電話切斷了。
擡腿在車門上狠狠踢了一腳,胸口的惡氣還是出不來:
“西門菲菲,你個惹禍精!”
此刻的西門菲菲正拿着電話出神,她也知道這次玩大了,都怪這個天煞的奈斯。
回神過來,她直接把電話摔在牀上,起身朝門外走去。
對面就是奈斯的房間,她擡手用力地拍他房門:
“奈斯,給我起來,別睡了!你是豬啊,這麼大事,你還睡得着,凌哥哥要來追殺你!”
裏面沒動靜,她氣得咬牙,直接旋轉門把手,房門“砰”的一聲開了。
她愣愣地站在原地,聽着裏面慵懶的聲音傳來:
“進來。”
拽什麼拽。
西門菲菲一個白眼翻過去,擡手推在門上,房門被她推得大開,她腳卻沒動。
牀上的男人上身沒穿衣服,腰間隨意搭着一條薄毯,長腿也一覽無遺。
不能不承認,這廝身材還真是沒辦法挑剔,所有的肌肉都恰到好處,尤其是肋骨末端的腰線,延展性極好……
不不,不能看!
西門菲菲臉有些紅,回神之後重新板着臉,一手搭在門框上,直接開口質問:
“你倒是不分青紅皁白把人撞了,老孃這裏多少麻煩知不知道!我可提醒你,凌哥哥要是查出來,是你搗亂,可別怪我罩不住你,凌哥哥連我的面子都不會給!”
奈斯雙臂擡起,墊在腦後,一雙淡棕色的眼睛朝她看過來,嘴角諷刺地動動:
“我怕他?!”
“你少嘴硬,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那點伎倆,今天老孃很正經地告誡你,凌哥哥你別給我碰,否則別怪我翻臉!”
男人眉頭一挑,神色從容,跟之前相比,完全看不出是那個言語不利,冷峻的男人:
“我沒碰凌,只是教訓一個方。”
他的普通話說的不算差,但多少帶了一點口音。
西門菲菲眉頭皺得更緊,歪着下巴跟他較勁:
“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你這是在——跟我頂嘴?!”
“你以爲是就是嘍。”
“好啊,你翅膀硬了是吧,我告訴你,別以爲老孃睡了你就想賴着不走,今兒非得讓你瞧瞧老孃的厲害。”
西門菲菲氣得心口疼,凶神惡煞一般地朝着他撲過來。
奈斯眼底閃過一抹得意,一動不動地等在牀上,還不忘調侃:
“關好房門……”
“我關你個頭!讓你給我找事兒!”
西門菲菲抄起一個枕頭,朝着奈斯劈頭蓋臉砸過來。
奈斯一個利落地翻身,接着大手精準地抓住她的手腕,稍微用力,女人就跌倒在牀上。
“啊——你敢還手,我今天跟你拼了!”
一邊喊一邊打,此刻她也是急了,手腳並用,一通王八拳,不知道打了多少空拳,反正最後筋疲力盡的時候,她喘着氣擡眼——
正對上奈斯含笑的眼睛。
淺棕色的眼睛跟琥珀一樣閃閃發光,黝黑的皮膚讓人總想吞口水。
“看什麼看,想氣死我是吧!”
西門菲菲嘟着嘴巴,頂着一頭鳥窩的亂髮,跪坐在牀上歇斯底里地朝他喊。
看她真的急了,奈斯神情一收,低頭對上她的臉,開口想解釋。
“啪!”
西門菲菲抄起手邊的枕頭就砸了過去。
“哎呦!”
奈斯整個人撲通倒在牀上,手腕啪嗒一聲,像是沒了知覺。
沒用多大力啊,西門菲菲愣在牀上,兩秒後她探身去拉他的胳膊:
“喂喂,怎麼回事?奈斯,奈斯?混蛋!這麼脆弱,醒醒啊……”
精壯的男人就那樣直挺挺地躺在牀上,一條腿彎着不正常的弧度……
不會是死了吧?!
這個念頭冒出來,西門菲菲嚇了一跳,冷汗直接爬上了額頭,一顆心幾乎要從嗓子眼跳出來。
她迅速從牀上跳下來,繞過牀尾,來到他這邊的一側。
男人垂着的眸子微動,看着她慌亂的樣子,享受地又閉上眼睛。
“奈斯奈斯,混蛋,醒醒啊!”
西門菲菲感覺越來越虛,擡手摸上他精壯的胸膛,摸了摸心跳……
接着她咬着牙狠狠瞪了一眼牀上的人——
敢跟姑奶奶玩這招!
走着瞧。
她特意誇張地撲到他胸口,大聲地嚎:
“奈斯奈斯啊,是我害了你,你死得不明不白,我答應把你帶回南非去,現在怎麼辦?是我害了你!”
男人受用地抽抽脣角,胸口的肌肉稍微緊了緊,軟軟的感覺真舒服——
接下來,耳邊又是西門菲菲地哭喊:
“是我害你客死異鄉,我一定會對你負責的,你生前的願望沒有幫你達成,但你放心,死後我一定會好好對你。”
奈斯眉頭微動,不理解這是什麼意思。
人都死了,還怎麼好好對他。
這時候西門菲菲接着喊:
“我得抓緊時間找男朋友,實在找不着的話,我就去求梵音哥哥,他肯定會幫我的,我們兩個把你的骨灰送回到南非,一定讓你魂歸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