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神色緊張,副駕的魏勇轉頭問:
“少奶奶,您是不是暈車?要不要開天窗透透氣?”
“哈?”
安離琪擡頭,回神過來才輕搖頭:
“不不,不用,我不是暈車——你怎麼知道我暈車的?”
魏勇笑笑:
“來之前凌總就交代了,說開車的時候要穩,您暈車,您對煙味過敏,不能在您的面前吸菸……”
安離琪臉一紅,笑得甜蜜,聲音不大:
“他——還跟你們交代這些嗎。”
魏勇撓着頭笑:
“當時也給我驚呆了,剛一走神就被訓了一頓,說這些必須得記住,還有這個……”
說着他從儲物盒裏拿出一個透明的微波爐盒子,裏面放着一個蘋果跟一隻橘子。
盒子遞到她面前,魏勇繼續解釋:
“車裏一直都準備着,每天我都換,凌總說萬一餓了就給你喫個蘋果,要是坐車不舒服就喫個橘子,這都是乾淨的……”
心裏跟有個暖爐一樣,安離琪接過盒子,指腹輕輕撫摸着細膩的塑料,想象着他囑咐這些的表情。
那個冰冷的男人會說出這些細節,原來背地裏爲她做了這麼多。
他要操心公司,要應付老爺子的刁難,還有凌浩宇的冷箭,還有心思裝着她……
“少奶奶,這次您回去多呆一陣子吧,每次跟凌總打電話彙報情況的時候,我都……”
魏勇說話突然一頓,安離琪擡眼問:
“怎麼了?”
魏勇重重地嘆氣,他身邊開車的兄弟也搖着頭嘆息,一邊開車一邊看着後視鏡解釋:
“少奶奶您不知道,凌總每次打電話都會問好多,尤其我們意想不到的細節,有一次魏勇說看到您喫冰淇淋,他就問是什麼牌子——凌總,真的很在意您的,我們兄弟不是覺得在這邊膩了,就是覺得凌總心裏苦着。”
眼裏溼意堆得越來越多,安離琪輕抿脣辦,把視線移到車窗外面,悠悠地回答:
“我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
那個男人不善言談,從開始認識她就是背地裏替她做很多事,明明爲了她好,卻不說出來,現在好不容易有時候他會把心裏話說出來,可她知道,他怕她擔心。
所以一直剋制着。
她何嘗不是呢。
魏勇接着說:
“我聽國內的兄弟說,最近淩氏不太平,很多小事,尤其——尤其聽說凌總身體不太好,趙特助每天急得睡不着覺……”
安離琪眼底光華一片,重重地點頭:
“我會好好照顧凌震宇的。”
這次回去一定要把他的胃調養好,忽然她想到一件事,擡頭問:
“你們不回去嗎?”
魏勇搖頭:
“訂機票有點晚,萬幸只剩下一張頭等艙機票,再說了少奶奶回去也有人保護,我們這邊也許另有任務。”
他話說的隱晦,旁邊的司機沒聽出來,看着前面的路搭茬:
“少奶奶您決定得太晚了,應該早點說,我們也好準備隨行保護,這樣的話……”
“這樣的話也應該不會有問題,畢竟是突然決定的,飛機又沒有多餘的座位,經濟艙那邊早就滿了。”
安離琪也點點頭,飛機上問題不大,下了飛機凌震宇肯定早就安排好了。
一想到他,總是會從心底升起一股暖意,她滿腦袋裏閃過的都是那雙比海還深的眸子。
直到機場候機的時候,她還是有些懵懂,跟着魏勇走完一系列手續,終於要登機了。
她把手裏的那個盒子遞迴給魏勇:
“這個我不吃了,等到了凌州,凌震宇會準備好的。”
魏勇笑着撓頭:
“對對,凌總肯定準備好的,說實話當時我接到電話就蒙了,不知道您到底出什麼事了,當時凌總的語氣——現在想起來我脖子都冒涼氣兒,嘿嘿。”
甜蜜的笑意爬滿小臉,安離琪嬌聲打趣:
“他哪有那麼可怕,你們……”
“少奶奶您可別這麼說,大家都知道,這個世界上凌總除了您跟任何人說話都是冰山臉,只要見過他的,就算是黑舍會老大特沒不怕他的呢,不說了不說了,廣播又在催了,您進去吧。”
安離琪深吸氣,用力地點點頭,跟魏勇揮手告別,一身輕鬆地轉身離開。
記得當時跟方輕塵來這裏的時候,滿心的沉重,心痛得就像被刀一片片割過,她一步步跟着方輕塵,走在陌生國度的土地上。
現在她又重新走在這條路上,心情愉悅,腳步輕快,飛機的另一頭有心裏的那個他。
商務倉人少,安靜一片,她登機之後就升起旁邊的隔板,轉頭看着將近黃昏的外面。
明天的朝陽肯定很美,凌震宇一定披着一肩朝霞等她。
激動的內心難以平復,她緊緊靠在座椅靠背上,閉上眼睛等着飛機起飛的那波不適感過去,等到飛機平穩之後,她拿出手機發消息:
“飛機起飛了,我在想你。”
男人的消息很快回復:
“我想你想的睡不着。”
安離琪低頭甜笑:
“那就處理公務吧,明天我到了之後肯定粘着你,打擾你工作。”
那邊消息回過來只有三個字:
“求打擾!”
淺笑出聲,意識到這是公共場所,她捂住嘴巴穩住情緒繼續打字:
“那就是說你已經提前處理好幾天的公務嘍?!”
“沒有提前,剛剛兩個小時的工作效率能比得過一天,你信不信?!”
字數多了,安離琪知道這男人真沒有工作的心情了,索性繼續聊:
“公司最近事兒少?”
消息回得超級快:
“不少,等你回來幫我。”
哇,這個男人越來越套路了,她一個土丫頭,頂多給他做過兩天可有可無的內勤助理,怎麼幫他處理公務,安離琪笑着逗他:
“幫你可以,得看酬勞!”
男人當即回覆:
“一夜七次可否?”
安離琪再次笑倒在座椅靠背上:
“哇,蜀黍好闊怕,寶寶要回家!”
男人回覆快得驚人:
“蜀黍帶你回家生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