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抽菸的那個年輕人,將菸頭一丟,眯起眼睛,笑呵呵的說道:“這從村裏來的土包子,還挺橫的啊!”
“明哥?”
另外那個年輕人,低聲喊了一聲。
被稱爲明哥的年輕人,沒有說什麼。
龔山母子兩人,收拾好,推着獨輪車打算離開這裏時。
明哥忽然間動了。
他一腳踹在了獨輪車的側面。
這突如其來的一腳,讓龔山根本就沒有料到,獨輪車立刻向旁邊一倒,砸在了龔母的身上!
龔母和這獨輪車,同時摔倒在地上,車上的豬肉,掉在了地上。
“我操你大爺的!”
龔山立刻就急眼了,捏緊拳頭,嚮明哥衝了過來,一拳狠狠打在了明哥的臉上。
“兔崽子,找死啊!”
旁邊那個年輕人,看見明哥吃了虧,二話不說,從後面抓住龔山的頭髮,連踢帶拽,而吃了虧的明哥,怎麼可能會放過龔山?
兩人一起圍着龔山拳打腳踢,打成了一團。
俗話說的好,雙拳難敵四手。
況且,明哥和這個年輕人,兩人下手又狠又毒,很快就將龔山打的只能抱着頭,蜷縮在地上,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別打了,別打了……”
龔母看見龔山被兩人圍毆,強忍着身上的疼痛,拼命將獨輪車推到一旁,上前去拉那個明哥。
“滾你媽的!”
明哥被龔山打了一拳,心裏原本就是怒火沖天,此時此刻,龔母過來,他想都沒想,轉身一個耳光,抽在龔母的臉上,緊接着,飛起一腳,狠狠踹在了龔母的肚子上。
龔母今年快五十歲了,原本家裏面的條件就差,平時也喫不上什麼有油水的東西,再加上長年累月的勞作,使得她身體很虛弱。
明哥在暴怒之下,這一腳也沒有留情,直接將龔母踢的慘叫一聲,倒飛出去一米遠,狠狠撞在了獨輪車上,眼睛一翻,當場昏了過去。
“媽……”
龔山看見母親被明哥一腳踹飛的模樣,登時血涌上頭,看見和豬肉一起掉在地上的刀子,他想也沒想,撲過去,一把將刀子抓住,這時,明哥身旁那個年輕人看見龔山拿着刀子,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龔山一聲怒吼,瞪着血紅的雙眸,一個箭步,一刀捅進了剛轉過身來的明哥小腹裏,怒吼道:“我殺你了!”
明哥心裏一驚,大腦裏一片空白,看着龔山血紅的雙眸,他下意識狠狠一拳,打在龔山的臉上,轉身撒腿就跑。
剛跑了幾步,明哥一頭就栽倒在了地上,昏了過去。
那把刀子,還在明哥的小腹中!
“殺人了!”
“殺人了!”
農貿市場裏面,不論是買菜的,還是賣菜的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
不知道誰喊了第一聲,緊接着,周圍一陣喧鬧,那些圍觀的人紛紛後退,用驚恐的目光看着龔山。
那個年輕人也被嚇懵逼了,回過神來,也顧上不去管發呆的龔山,連忙向昏迷不醒的明哥衝去,一把抱住他就往外面跑。
“……我殺人了?”
龔山站在原地,大腦裏一片空白,他剛纔用刀捅明哥的舉動,根本就沒有去想什麼後果,完全是因爲母親被打的原因。
“我殺人了!”
聽到周圍的尖叫聲,龔山回過神來,臉色一片慘白,第一反應就是跑,剛跑了幾步,想起來了母親,急忙轉身看了一眼,發現母親還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龔山一個箭步衝過去,抱起母親,落荒而逃。
一口氣。
龔山抱着母親,跑到了縣城外面,心臟急速蹦跳,感覺都快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
“怎麼辦?怎麼辦?”
龔山從縣城跑出來後,看見四周沒有人後,這才略微鬆了一口氣,緊接着,覺得身上軟綿無力,將母親放在地上,他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大腦裏面亂哄哄的。
腦海裏面,彷彿回放電影似的,反覆播放着自己剛纔用刀捅進明哥小腹之中的那一幕。
甚至。
閉上眼睛,龔山都彷彿看見了明哥當時那驚恐的眼神!
“……呃……”
母親的聲音,將龔山嚇的一個哆嗦,差點兒從地上跳了起來。
“這……這是在哪?”
龔母醒來後,看了一眼四周,登時楞了一下:“我怎麼會在這裏?”
“媽,你醒了……”
龔山一開口說話,才發現
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牙齒在上下不停的打架,甚至就連身體都在不斷的哆嗦着。
“你怎麼了?”
龔母看見臉色慘白,六神無主的龔山,登時一驚,“我們怎麼會在這裏?”
“我……我……”
龔山的聲音沙啞無比,不敢去看母親。
“發生了什麼事情?”
龔母見狀立刻就猜到,肯定是出事兒了,一骨碌坐起來,正要詢問龔山時,卻是覺得腹疼如絞,死死捂着肚子,額頭上滲出來了汗水。
看見母親這副樣子,龔山越發心裏擔心害怕不已了,連忙扶住母親,說道:“媽,媽,你沒事兒吧?”
畢竟。
龔山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什麼都不懂,剛纔一時衝動之下,用刀捅了明哥,眼下看見母親這副模樣,更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過了一會兒,龔母才覺得略微好受了一點,看着驚慌不已的龔山,突然間,看見龔山雙手上的鮮血,她心裏一驚,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一個耳光抽在了龔山的臉上,厲聲喝道:“說,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龔山楞了一下,低下頭,哆嗦着,將剛纔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都說了出來。
龔母聽完後,只覺得天暈地轉,一口氣差點兒沒上來,一個勁兒的喘着氣,回過神來後,將龔山一頓痛罵。
龔山連一句話也不敢回,老老實實的挨訓。
罵完之後,龔母逐漸冷靜下來,她畢竟比龔山歲數大,經歷的事情也多,明白一個道理——這個時候就算再怎麼痛罵龔山,那也是無濟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