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熙雯認同的譏笑她，“嘴巴真甜！”
手術一開始就是進入了高度緊張的狀態，因爲主刀是洛寒，二號手術室稍微還輕鬆一些。
“林醫生，你看今天的新聞了嗎？”一個護士聊起了八卦。
“什麼時候的？我接到電話就來了，忙成狗，手機都不知道放哪兒了。”
“我也沒看清楚，剛纔準備手術的時候聽到有人說好像什麼京都精英峯會，k的總裁發言，非常轟動啊！k的總裁不是你男朋友龍二少嗎？”
護士這麼說，林熙雯和洛寒都豎起了耳朵。
“發言？”
林熙雯並不知情。
不過，她也挺奇怪的，龍澤晚上並沒有按時回家。
……
手術持續了整整一個晚上，忙起來不覺得時間過的快，等到快縫合的時候，護士才報備了一聲，“已經八點了。”
洛寒把手術刀交給器械師，“熙雯，你來縫合。”
“好。”
洛寒走到旁邊，腳底心疼的幾乎站不住，“八點了，咱們辛苦了整整一夜，他要是不挺下來，我跟他算賬。”
護士給洛寒一直葡萄糖，“楚醫生，咱們醫院主刀做大型手術的女醫生就你一個，我真膜拜你，你是怎麼撐下來的？”
洛寒靠着空置的手術牀，喝一口葡萄糖補充能量，“我要是撐不下來，他就死了。所以得撐住，主要是，習慣就好，一開始都腿軟，站久了就成運動員了。”
外科女醫生……算得上是奇怪的物種了吧？
洛寒自我解嘲。
林熙雯認真的縫合不敢分心。
洛寒在後面輕笑，“林醫生以後也要做大型手術，她一樣能撐住。”
“你們都好厲害！華夏醫院的兩朵金花啊！”
這是什麼評價？
縫合的任務交給林熙雯，洛寒這邊已經基本結束，“王醫生和孫醫生手術也該結束了吧，不知道情況怎麼樣。”
病人的血壓和脈搏還不穩定，但能活着結束手術，中途沒有出現休克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護士徹底放了心，笑眯眯的犯花癡，“應該順利的吧，好想念我們的唐副院長，他要是在的話就好了！說不定就不用楚醫生上手術檯。”
洛寒喝完葡萄糖，咬着吸管，“唐醫生啊……”
不知道他那邊進展如何。
好久不見他了，關鍵時刻真的挺想念他！
“等唐醫生回來，一定要請楚醫生喫飯！我一定會告訴唐醫生的！”護士興奮的宣告。
縫合結束，林熙雯舒了一口氣，“唐醫生要是在，估計就沒我發揮的餘地了，唐醫生主刀，楚醫生當一助，我只能做個乖乖的小學徒。”
“那也好啊！看着唐副院長做手術多幸福！”
“是是是，這是個看臉的時代，我服氣。”
……
手術很成功，患者家屬抱着洛寒的手臂千恩萬謝，就差沒當場跪下。
“楚醫生，謝謝你！謝謝你！我丈夫的命是你給的！我們全家人都感謝你！”
患者家屬是個微胖的女人，身邊還跟着個七八歲的女孩，小女孩在外面坐了一整晚，眼睛熬的通紅。
洛寒耐着心安撫道，“這是我的分內工作，不用謝。”
女人擦一把汗，拉過來女兒的手，“快謝謝姐姐，她就是給你爸爸做手術的醫生，快點謝謝楚醫生！”
小女孩很懂事，依着媽媽的話禮貌的道謝，“謝謝您醫生姐姐。”
洛寒對孩子有本能的親切感，不由伸手順了順女孩的馬尾辮，“不客氣，你爸爸會康復的。還有，叫我阿姨吧，你媽媽比我大不了幾歲哦，而且阿姨的女兒已經快半歲了。”
女孩不敢相信的羞澀點頭，迎上洛寒的面容，有些內斂的道，“阿姨……你這麼漂亮，又這麼會做手術……真厲害。”
林熙雯和幾個護士跟着笑，“是啊，這位阿姨可厲害呢！他們一家人都好厲害呢！”
洛寒斜了斜目光，“別胡說，教壞孩子了。”
女孩認真的仰視洛寒，斟酌之後問，“我長大以後也想當醫生，可不可以？”
洛寒想都沒想點頭，“當然可以，只要你想，沒什麼不可以。”
女孩的媽媽抹淚道，“當醫生好，當醫生好！媽媽支持你！”
洛寒笑道，“去病房看看吧，患者現在正需要你們。”
林熙雯攀着洛寒的手臂故意學着女孩的嗓音，“我長大以後也想當醫生，可不可以？哈哈！洛姐你實力圈粉啊？男女通殺，老少皆宜！”
洛寒正衝她的腦門彈了一下，“小心我縫上你的嘴！不趕緊看看新聞，估計是龍澤有大事了。”
“嗷嗷，對！我找找手機！”
一場大型手術完成，主刀和助手都已經精疲力盡，換下手術服，大家都可以暫時回去休息。
洛寒兩眼沉沉的幾乎睜不開，打着哈欠走回辦公室。
忙起來其實挺好的，一晚上都沒空想龍梟。
“臥槽！臥槽！！！天哪！天哪！！！”
林熙雯殺豬般的尖叫突然震動走廊，驚的洛寒打着哈欠回頭瞪她，“怎麼了？喊什麼？”
砰砰砰！
林熙雯原地跳三下，抱着手機興奮的扯尖了嗓子，“龍澤太帥了！我男人太帥了！洛姐，我回家了！！！”
洛寒莫名其妙，“做手術做傻了吧？”
“帥炸了！帥炸了！”
沒精力細問，洛寒準備回家好好的睡一覺。
“洛寒。”
一道清越溫和的聲音如春風般飄來，隨即而來的是熟悉的氣息。
唐靳言高高的身影籠罩在清晨的陽光下，逆着光走來的他，笑容溫煦。
洛寒以爲自己用眼過度看花了，揉揉眼睛再確定，沒錯，是他。
“你怎麼回來了？”
這個時間點？這個地方？
唐靳言手裏提着一個很大的塑料袋，掂了掂，“我給你打電話沒人接，問了院長才知道你在手術室，心臟劈裂的手術，基本上要做一整晚，看來我估計的時間差不多。”
以他對洛寒做手術水平的判斷，時間不會有太大的懸殊。
洛寒又捂着嘴巴打了個哈欠，“手術很成功，已經送去觀察室了，你這是……”
她指的是他手裏的塑料袋。
唐靳言眉宇柔和的笑着打開，“給你準備的早餐，忙了一晚上，又準備不喫飯直接去睡覺吧？猜到你會這樣。”
洛寒張張嘴，“這……”
“很清淡，特意給你買的八寶粥和青菜，還有熱牛奶，不過你消耗能量太多，喫點牛肉也挺好。”
唐靳言把早餐介紹了一遍，再加上飯菜和粥的香味誘惑力，洛寒的飢餓感居然打敗了睏意，“好啊！那我不客氣了！”
“茶水間有人，去你辦公室喫吧，喫完我開車送你回家，路上你可以躺車上睡。”
唐靳言柔和的嗓音和窗外的陽光一樣，暖融融的令人心安。
洛寒不客氣的盛了一勺子粥放入口中，熬的軟糯香甜的八寶粥裏有甜甜的無核紅棗，入口即化，順着食道溫暖了整個肚腹。
唐靳言也拿了個包子陪她一起喫，“怎麼樣？是不是你喜歡的味道？”
他特意去她喜歡的粥鋪買的。
當然，她不必知道。
洛寒滿口大讚，“好喝！特別棒！靳言，我突然想到一句不太合適的話。”
唐靳言咬一口香菇青菜包子，“什麼話？”
“哈哈，不太合適，但是突然想到了，有人說，清晨的粥比深夜的酒好喝，騙你的人比愛你的人會說。認不認同？”
洛寒說笑着，繼續喝粥，喫包子，味道真的很好，暖心暖胃。
唐靳言品味了一下，點頭表示認可，“對，就是這個道理，但也有例外，龍梟很愛你，也很會說。”
洛寒嘴巴里包着一口粥，然後施施然的笑了。
人生有千萬種定律，千萬人實踐的經驗之談。
偏偏，他是千萬種之外的——妙不可言的例外。
“你父親有沒有新進展？康復檢查結果好不好？”
洛寒轉移話題，不提龍梟還好，一提就更想了。
“大腦正在復甦，恢復意識的希望很大，如果一切能按照檢查的進度發展，我想大概一週就能甦醒，當然，這是樂觀的說法。”
洛寒慢慢的抿粥，“一週……不過，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這纔是重點，居然才抓住。
唐靳言有些茫然了，“你問我？不是你有急事嗎？院長電話裏說的很急，我沒敢耽誤，搭乘最近一個航班飛回來的。”
洛寒迷茫了幾秒鐘，“我？哦！我明白了！呵呵，院長這隻狐狸，修煉成精了，居然找外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