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玄素與徽 >第二十五章 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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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耳醒來以後就一直安安靜靜的趴在火車的小桌板上,沒精打采的樣子,也不像剛纔那樣聒噪的說個不停,阿稻落個耳邊清靜,只當她是火車坐累了。

    “我想媽媽。。。。。。”卷耳把頭埋在胳膊裏,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阿稻有些於心不忍,卷耳把頭轉過來,額頭上的齊劉海揉亂分在一邊,清晰地露出短粗的眉毛:“媽媽唱戲的時候很美喲,我總是幫媽媽系裙子喲。”

    “對了,喲喲,你。。。”阿稻有些遲疑,“你在你們那裏有見過一個男孩子,臉上有一對酒窩,還有虎牙?”

    “唔。。。。。。”卷耳託着下巴,認真地皺起眉頭,“好像沒有,他多大了?有可能在我出生之前就離開蒼山了喲。”

    對他的印象已經模糊了,只記得那對淺淺的梨渦和虎牙,因爲那是尚在年幼,男孩子還沒有變聲,看起來像一個清甜可愛的女孩子。那個時候揹着家裏人偷偷跑到蒼山去玩,失足從一段山路上滾下來,路上未經人工鋪墊過的山路石子縱橫,兩側雜亂的灌木刺的他渾身都是火辣辣的疼痛,被濃蔭半覆蓋起來的天空和褐色的泥土在眼前急速交替着,他下意識的用雙臂抱着頭,在劇烈的翻滾中大腦一片空白。

    身體似乎靜止了很久他才緩緩睜開眼睛,疼痛感因爲暫時的停滯而一時無法立刻感受出來。蒼山兩側的桃樹正綴滿粉紅色的花朵,幾片花瓣由遠及近落下來,他無法拒絕花瓣落在自己的臉上。

    就是這個時候,那個小小的少年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很難講他當時是否真的感激這個少年救了他,少年抱着雙肩,一隻腳毫不留情的踩在他的肩上,這種幫助他卸掉下墜勢頭的方式實在是難以令人喜愛。

    他一時難以起身,疼得嘶了一聲:“你有病吧踩我?!”

    話一出口他就有些後悔,但少年只是甜甜的笑了笑,他便看見那對酒窩。

    “對啊,我是有病。”說罷少年果真一起腳,他還沒有來得及爬起來,少年就在他背上恰當的位置踢了一腳。他慘叫一聲,身體順着山路又滾落。

    不過並沒有像原先那樣順着山路撞上堅硬的岩石,他只是斜斜的跌在一側柔軟的草團上,他明白少年雖然和自己賭氣,但還是避免讓自己受傷。滾落的距離並不遠,他似乎還可以聽到少年的笑聲。

    說不清是感激還是少年自尊的怒氣,他忙不迭的爬起來,對着少年的方向跑過去,但發現少年早已不在,只剩下原先位置的桃花依舊以不變的節奏飄落着。

    後來又去過蒼山幾次,但儘管留意,還是再沒有見過他,記憶無奈得一點點模糊起來,當時遇見的時候就是匆匆的一面,具體的面影現在早難以想起,只剩下少年笑時臉上那對梨渦。

    卷耳見他呆呆出神,不依不饒地讓他講清楚那個男孩子是誰,阿稻對着卷耳的額頭清晰地打了一記爆慄:“小鬼頭不要多管閒事!”

    卷耳撅噘嘴,有些想哭的意思,還沒開口反駁,就感覺火車車身震了一下,接着是火車急停的巨大慣性,兩個人猝不及防的向前趴去,卷耳的頭咚的一聲撞在玻璃上,阿稻則扶住桌板,但也覺得胸口在桌板上硌得生疼:“喲喲,你沒事吧?”

    卷耳一把抱住自己的頭,表情微微扭曲,眼圈發紅,看起來撞得不輕,走廊的幾隻拉桿箱還在緩緩滑動着,車內一片混亂,並沒有到相應的站臺,火車也是莫名其妙的一個急停,乘客不滿的議論紛紛,有的正帶着些怨氣的安慰被嚇得哇哇大哭的孩子。

    火車的車門打開,每一節車廂都走上三個人,都是平常人的打扮,只是手上都拿着各式的兵器樣的東西,上面無一例外的懸浮着各式紙符。阿稻此時知道是驅魔者攔車搜查,多半已經知道了卷耳的位置,但心裏並沒有特別的緊張,蒼山妖族怎樣他再清楚不過,通緝多半是系統錯誤登記,到時候說清楚就好。

    一箇中年男人注意到了阿稻,卷耳本能地向後縮了縮,躲在他的背後,驚恐地看着男人,阿稻則笑道:“喲,同哥,好久不見。”

    男人笑起來,目光的焦點卻是在卷耳身上:“雛涼你原來這就捷足先登了?行了,帶着這個小妖我們走吧,到時候記你一功。”

    其他車廂的驅魔者漸漸集中過來,狹小的車廂頓時擁擠異常,其他乘客都好奇地圍觀議論着,被一些驅魔厲聲喝了回去。

    “別呀同哥,”阿稻看見這許多驅魔,既是驚異,又有些發慌,抓這麼一個小鬼,至於用這麼大的陣勢?

    他臉上依舊笑嘻嘻的:“這個小鬼連十年妖齡都不到,按規矩將咱也犯不着抓她,這裏面肯定有。。。。。。”

    不待他說完,身後的卷耳就尖叫一聲,一個女人正試圖把她從阿稻身後揪出來,手中特製的鐵索嘩啦作響。

    阿稻頓時火了,一把把卷耳抱起來:“你們怎麼回事?!蒼山什麼樣子你們不知道?連這種小妖都抓,你們都瘋了吧?!”

    有幾個人露出同樣迷惑不解的神色,但大多數是面無表情,甚至面帶一點嘲諷,男人面色陰沉地拍了拍阿稻的肩膀:“雛涼你自己倒是糊塗的不行,蒼山這些妖物把好幾做城變成死城,你難道不清楚?這裏離阿拉倍加這麼近,你都覺不出來有什麼異樣?”

    “那是血蛹!和她有什麼關係!”阿稻大聲反駁着,驅魔者大多是不屑一顧的表情。

    男人冷笑道:“我看你是妖術蒙心了,血蛹那種東西現在怎麼會有人敢飼養?”一旁的人紛紛附和着,阿稻咬咬牙,感覺懷裏的卷耳身子正不住的顫抖。

    “我們驅魔只除作惡的精怪,反正這個小妖我看不出來做過什麼壞事,濫殺無辜,連這種小妖精都捉,你們算一幫什麼東西?”

    “再給一次機會收回你的話,你雛涼在與妖邪爲伍,我勸你仔仔細細想清楚。”男人眯起眼睛,語氣冰冷。

    “我去你媽的吧想清楚,”阿稻一聲獰笑抽出長劍,“今天我就擺明了,我雛涼稻就不許你們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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