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知二夫人有何高見?”劉捕頭心下有些捉摸不透對方的來歷,語氣中便帶了三分客氣。
“談不上什麼高見,只是小女子的一些淺見罷了。”蘇樂萱說着,緩緩來到牀邊。
“若這竊賊入室行兇,又留下這許多凌亂的腳印,常理來說,應是臨時起意殺人。可若是爲財,梁老爺與小鳳全都未有反抗便斃命於牀上,這兇手爲何選擇多揹負兩條人命?此爲不合常理之一。
大家再請留意這窗臺。既然兇手是進屋行兇,房鎖未破,常理說應該是翻窗而入。可這屋內足跡凌亂,爲何獨獨窗臺上卻乾乾淨淨沒有一點泥水印?此爲不合常理之二。
所以小女子大膽推測,這起命案並非簡單的入室行竊殺人,而是梁府內的人乾的。”
蘇樂萱話一出口,衆人盡皆譁然。
“二夫人,老爺屍骨未寒,你便在這裏搞得府內人心惶惶,是何等意圖?”大夫人沉着臉冷聲問道。
“我正是在爲老爺的亡魂討個公道,不讓那行兇之人逍遙法外。”蘇樂萱一點也不退讓,注視着大夫人坦然答道。
一旁的總捕快覺得蘇樂萱的分析入情入理,於是點了點頭。“你這話倒是在理,卻不知你是否已經有了找出兇手的方法?”
蘇樂萱緩步至管家王柒面前。
“昨天李莊可有下雨?”
“回二夫人,李莊昨天未曾下雨。”
蘇樂萱點了點頭。
“那你回府後喫過飯約是幾時?”
“酉時。”
“戌時左右開始下雨,直到半夜丑時才停。這段時間你應該在房內睡覺。”
“是的,二夫人,小的一直在房內未曾出過門。”
“若未曾出房間,你的靴子上爲何卻沾有紅泥呢?”
衆人一聽,立刻朝王柒鞋子上看去,果然可見一些斑駁的紅色泥跡。
王柒頓時神色一變。
“或許是早上無意中沾上的。”
“可這紅泥並非尋常可見,這梁府中只有後院柴房附近纔有紅泥,況且若是今早沾上的泥,泥地幾乎已經幹了,紅泥應沾在鞋底而非鞋面,而你這鞋面呈水淺狀泥漿,分明就是昨晚下雨時在屋外行走留下的。而且,只需簡單比對鞋印,便可證實你的腳印與這間屋裏兇手留下的腳印吻合。這些你作何解釋?”
王柒嘴脣抽動了幾下,終無言以對,緩緩垂下了頭。
“若我沒猜錯,你應該還來不及丟棄行兇時所穿的衣物,這些血衣應該就藏在你房間裏吧。”
“快去王柒房間搜查。”劉捕頭聞言,立刻吩咐道。
很快,衙役便拿着一捧帶血跡的衣褲過來。
“王柒,證據確鑿,你可認罪?”
王柒擡起頭,目光卻是望向夫人。可很快又垂下頭。
“認罪。”他有氣無力的回答。
“既兇手已經認罪,便速押回衙門畫押受審。”劉捕頭用洪亮的聲音下令。這次竟然當場破了件命案,縣令那裏自己又可以表表功了,說不定還能升職做總捕頭,所以心下甚是高興。
“劉捕頭,這兇手雖已歸案,可王柒如果僅是爲財害人,這動機卻又有些不足。”蘇樂萱在一旁再度開口說道。
“難不成還有同黨?”
蘇樂萱將目光投向大夫人。見她望向自己,大夫人的臉變得有些蒼白,此前她一直表現得出奇鎮定,可現在臉上卻明顯有些慌亂。
“夫人,這張帕子可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