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和少爺吵架了？“朱嬸忍不住問。
我搖頭。
朱嬸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不由擔心，可我不想跟她說。
“淩小姐…”朱嬸欲言又止。
“怎麼了？”我感覺她有話說。
朱嬸猶豫了下說：“你別怪我多嘴，我覺得少爺他很喜歡你！”
我一怔！
“少爺還從來沒對哪個女孩子這麼好過，給你換衣服做飯喫，這些少爺以前從來都沒做過！”
朱嬸拍了拍我的手：“我也知道少爺現在是個什麼情況，所以也不好勉強淩小姐，我只是希望淩小姐能對他好一點！”
我低着頭，我不確定商璟煜是不是喜歡我，一直以來我都認爲他對我的好都是在利用我，可是現在我真的不確定了…
見我不吭聲，朱嬸笑笑：“昨天的事受驚了吧！”
“嗯！”我點頭應了一聲後，才意識到朱嬸說什麼，臉忽然就紅了：“朱嬸你別誤會，我們沒有…”
朱嬸笑了笑：“我知道，少爺他脾氣有時候雖然不好，可他不是不知分寸的人！”
我們正聊着，劉管家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人，賈老師。
賈老師一直在掙扎，直到看到我才鬆了口氣：“你沒事了？”
我點頭：“賈老師，你沒事吧！”
賈老師搖搖頭：“我沒事！”
說完他又拿出老師的架子狠狠的批評了我，我聽着賈老師的批評卻一點都不覺得反感，反而有種很親切的感覺。
等他批評完，我才問：“賈老師，你爲什麼要去那種地方？”
我覺得他這樣的的人不會去那找樂子的！
賈老師猶豫了一會，最後拿出一張照片：“因爲這個…”
我接過照片，照片中是個年輕陽光的女孩子和賈老師長得有幾分相像。
不過看到她的樣貌，我心還是一沉…
“這是…”
“我女兒萍萍，她失蹤了半年多了，杳無音信…”
“所以你懷疑她被賣到那種地方了？”我心裏說不出的難過，難怪賈老師一下子老了那麼多，中年喪妻，女兒又失蹤了，這會徹底的擊垮一個人。
賈老師點頭，臉上是難掩的悲傷和疲憊。
我一時也不知道該是說什麼好。
我在紅姐那看到的那個遊魂就是萍萍…
我心裏堵的難受，擡頭看了看賈老師，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不告訴他，他會一直找，可是告訴他會怎樣？
唯一支撐自己的信念破滅後，他會做什麼？
我不是賈老師沒法對他的痛苦感同身受，故而語言都是蒼白的
“劉管家能不能…”
劉管家點頭：“少爺已經吩咐過幫賈先生找女兒了！“
商璟煜不發脾氣的時候真的很細心。
又和賈老師說了幾句話，可是關於他女兒的事，我卻沒能說出口！
送走賈老師走後，我嘆了一口氣，心中更加堵的難受！
傍晚！
我給楚言打了個電話。
楚言沒有太喫驚平靜的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中午一起喫飯！“我說。
楚言很痛快的答應了，我收拾了下自己就準備出門。
朱嬸看了看我。
“放心吧，我有分寸！”我感覺這麼解釋就像對商璟煜解釋了一樣。
中午，我到餐廳的時候，楚言已經到了。
他就坐在靠窗的位置，身上度了一層陽光，看起來溫柔又安靜。
只可惜時移事宜，許多事許多人都變了。
我走到他對面，坐下。
“喫點什麼？”他問，彷彿昨天的事沒有發生過什麼。
“隨便！”
楚言點了菜。
“你不想和我說什麼嗎？”我問。
“難道這不是你們造成的！“我有些憤怒。
楚言搖搖頭：“安安，我想救你的，可你心心念念都是商璟煜，你愛上他了！”
我一怔！
剛剛聽朱嬸說完商璟煜喜歡我，現在楚言又告訴我我愛上商璟煜了…
“你的表情已經告訴了我一切！”楚言喝了一口水，手指緊緊的抓着水杯。
“昨天的事對不起，後來我又回去了，可是我看到商璟煜抱着你出來了，我很恨自己，恨自己當時爲什麼要走！爲什麼不救你！”
楚言抓着自己的頭髮，一臉的灰敗：“我終究是差了一步！”
我看着他，忽然就恨不起來了。
“爲什麼這麼做？”我問。
楚言擡起頭看着我。
“你知道我爸爸的事嗎？”
“楚伯伯？”我印象中楚言的爸爸是個很嚴肅的人，他之前是刑警，在我們那一片很有聲譽。
“我爸爸當年都快升隊長了，可是他遇到了一樁案子，一個男人意外摔死了，各方面檢驗都是自殺，我爸爸卻認爲不是，他感覺這男人自殺背後似乎另有隱情！
這個男人是個十足的人渣，喝酒賭錢什麼都做，而且喝醉了還會打老婆孩子，他死了所有人都覺得他罪有應得，當然不會有人去深究他是怎麼死的。
可我爸爸不同，他雖然同情那男人的老婆，可是他更是一個警察。
後來因爲他的堅持，終於查到了事實。
那個男人不是意外摔死了，而是在一次喝酒後又對老婆和女兒拳打腳踢，甚至還對自己的女兒動手動腳，最後女兒反抗時不小心把他推下樓摔死了。
我爸爸破了案子，可是沒人爲他喝彩，他們都覺得那個男人該死。
後來那個女孩子因爲未成年被送去了管教所，在裏面待了幾個月就自殺了。
她的媽媽因爲承受不了打擊，晚上穿了一身紅自殺了…”
楚言說到這像是陷入了久久的回憶中。他頓了頓才說：“我爸爸雖然立了功，可是同事們多少對他有些排擠，但是就這些並不影響什麼，最讓我們害怕的事情發生在那個女人頭七的時候…”
我靜靜的聽着。
楚言也繼續說：“那天發生了可怕的事，我一輩子都忘不了，我看到那個女人穿着紅衣服披頭散髮的到了我家要我爸爸償命…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那種東西，我嚇傻了，還好爸爸是刑警，身上自帶一股煞氣，加上女鬼又是剛死不久，並沒有那麼厲害才躲過了一劫。
第二天，我爸就託人打聽了一個很厲害的法師，只可惜那個法師是個騙子，不但沒有抓住女鬼，還害的我媽喪命！”
楚言捂着頭有些痛苦的說：“我爸一夜之間老了十歲，要不是爲了我他可能也不想活了，就在我們父子兩個絕望等死的時候，有人幫助了我們，給我們指了一條明路。”
楚言擡起頭看着我：“那些人幫我們收伏了女鬼，還給了我爸爸一筆錢做生意，有了他們的支持，我們才做到今天！”
我聽完楚言的話，菜也上齊了。
我終於明白當年楚言他們一家爲什麼忽然搬走了。
“這不是你傷害我的理由吧？”我還是說。
楚言苦笑了一聲：“我知道，可我不得不這麼做！”
“爲什麼？”
“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我們得到了什麼就得付出什麼！”
楚言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他喝了口水，修長的手指緊緊的握着被子，最後開口：“那些人隸屬一個神祕的組織，我和爸爸只能替他們辦事…”
楚言沉默了下，最後才說：“安安，那個組織不是我們能對抗的，商璟煜得罪了他們，他們不會放過他，不管你怎麼看我，你聽我一句勸，離商璟煜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