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要寫的東西全都寫完,便趁早交了東西離去。
至於給那位溫少爺看自己寫的文章,自然是不可能的。
臨走時還見到那位少爺怨懟的目光,方士心裏甚至覺得神清氣爽。
得罪了溫家又如何?
反正不會繼續留在澹州。
就算落榜……
怎麼可能呢?
他可是準備了一夜,落榜這種事情,斷然是不可能的。
方士對自己今日寫的東西滿是信心。
走出書院的時候,正見書院門前站着一個素裙少女。
“原來是白姑娘。”方士上前與她打了個招呼,臉上滿是笑容。
若非對方是一女子,甚至都忍不住要上前將其抱住。
“多謝白姑娘昨日提點了。”
“也沒有多少提點,不過是將近日發生的事情提前與你了罷了,若是你自己沒有半點真才,告訴你也沒有多少用處。”少女倒也謙虛,只是歪着身子靠在牆邊,慵懶的樣子,“三日後才知道結果,其實我倒是很想知道你若是落榜了,又會作何打算。”
“若是當真落榜……”方士眼中光芒微閃,輕笑着,“那就不如縱情山水,的時候就想着做一個俠客仗劍涯,若當真沒了仕途,如此生活倒也不錯。”
“我可不信。”
少女一臉鄙夷。
方士先前對入仕執念很深,如今出灑脫之言反倒顯得虛假。
“結果還未出來,那麼急着下結論作甚……好歹是一起相處了那麼久的朋友,不若對我有點信心?”
“反正就是不信,若是你當真榜上有名,臨走我送你一物如何?”
“當真?”方士略微有些期待。
“自然是真的,不過你若是不在榜上……倒是期待你仗劍涯的那一。”
“哈哈……”
方士只是灑脫一笑。
心中卻也自嘲,不在榜單之上?
不可能的吧……準備了那麼多年,就算是在衡山上也是讀書度日,經年累月下來的積累如何讓他在這裏栽了跟頭。
“對了方兄,昨日還沒向你討要……願意今請我喫一頓不?”
“原來你還未忘記昨日的事情……”
這姑娘還以爲轉了性子,卻是沒想到依舊如過去一般。
從未有絲毫變化。
“走吧,想喫什麼……”
“南街新開了一家點心店……”
兩人並肩走着,如今少女的狀態卻是普通凡人也可見到,就算與她對話也不會引起人們的怪異眼光。
正走在街上,與少女笑,方士卻是忽覺背後一陣陰寒。
似乎有一道冰冷的目光注視着他。
方士回頭,卻不見任何一個熟人面孔。
是錯覺嗎?
不禁讓他狐疑。
“方兄怎麼了?”少女察覺到方士的一樣,出聲詢問。
“無妨,快些走吧。”
並未將感應到目光的事情出。
“對了方兄,這些日子若是沒有人陪着的話,可以與我一起四處轉轉,如何?”
“那倒是沒問題,不過實在囊中羞澀……”
只好對她解釋。
“這是給別人治病後收到的診金,確實沒有更多了!”
“原來方兄還是一個大夫,當真是人不可貌相……”
少女頗爲驚訝地感慨。
彷彿還是第一次知道。
……
與少女在街上閒逛了半日,待回到古剎時已是傍晚。
正循着迴廊去自己的住處,卻偶然瞥見一個有些眼熟的面孔。
是過去見到的與高升攀談的中年人。
依舊是一身下人的衣服,應當是哪位大家的僕從。
只見他神色匆匆,慌亂間經過方士身側。
途中遇方士肩膀觸碰了一次,讓他差點跌倒在地上,也不過是低着頭與方士道了個歉,便徑自離開,不顧方士是否對他迴應。
當真適應一個怪人。
不再細想,方士便回到了住處。
高升不在房中,其實從昨開始他就渾渾噩噩的樣子,絲毫沒有考到來時候的緊張樣子,方士曾經與他提及今日的事情,但對方也不以爲意,起碼在方士的記憶裏,他連一本正常的書都未曾看過。
就算是今日考,甚至都未曾見過他的身影。
彷彿他真的是打定了主意要靠錢去解決所有事情。
雖有些無奈,但方士的心裏還是有些羨慕。
將行李簡單地收拾了一番,待三日後出來結果,便要離開這裏。
躺在牀上便想着好好休息片刻。
卻在閉眼的瞬間,耳畔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
“爲何不幫我……”
“你答應過我的……你不是大夫嗎?”
“治好我……你不是尋常的凡俗大夫,你懂得煉氣之術,你……能治好我的……”
睜眼不見任何人的身影,唯獨那蒼老之音喋喋不休地在耳邊迴盪着,讓方士心中不喜。
可如今並沒有入夢,也拿那個話之人沒有絲毫辦法。
老僧留下來的東西當真是讓他束手無策。
“大師何必來尋我幫助。”方士只能輕嘆,對着空無一物之處微微行禮。
“大師的病根本就不存在,甚至……大師本就不是完整的一個人,沒有完整的記憶,也不曾答出在下那日的問題,那日在下的每一句話……大師甚至都未曾觸動,既然如此……又如何醫治得了你?”
“一派胡言……輩你如此欺我就不怕我將你之魂魄永生囚禁,還不將真話全都出來,更待何時!”老僧顯得有些激動,雖然依舊見不到他的身形,但卻能感覺到一陣陣陰冷的風在身周流轉着,讓方士不禁打了個寒顫。
方士索性閉上了眼睛,繼續道:“既然如此……你想要的答案又是什麼?”
“什麼意思?”
“既然不願相信我給出的答案,你又願意相信什麼答案呢?只要你願意,我也不介意給你編一個像樣的故事讓你滿意,大師……你又覺得如何?”
“輩……莫不是在愚弄我!”那老僧厲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