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白天,但今日卻是未曾開放經營。
小白與方士兩人一臉嚴肅地坐在桌邊,兩雙眼睛緊緊地盯着桌上的東西。
是一張信箋。
信箋被打開,可以看到上面寫着的東西。
上面寫的內容簡短,但卻讓人氣憤。
“長桓觀無人阻我,凡間律法奈我不得,區區螻蟻而已,三日子時,取爾等性命——滄海月。”
“雖說還不知道滄海月究竟是誰,但他還真是囂張啊。”方士雙目微眯這,雖然他不願惹上事端,平時也是一幅慵懶的樣子,但如今足以威脅到他性命的麻煩已經找上門來,他也沒有了繼續忍耐下去的理由,“不知小白道友怎麼看?”
“方兄心裏應該已經有了打算,又何必問我?”
“小白道友倒是怎的知曉我心裏已經有所打算?”
“若是沒有打算,方兄那麼早關了醫館在這裏一坐就是大半天,莫非不過是在發呆?”
方士只是哭笑。
事實上他確實什麼都沒有想。
滄海月如此招搖地將那信箋放在門口,來去無蹤。
昨天夜裏甚至都未能察覺到對方的氣息。
若是對方真的有意要來取了他性命,或許會有很大機率成功。
在老道士不在的時候挑釁二人,倒是選了個好時間。
只是小白隨即又笑着說道。
“方兄且安心便是,到時候你我二人聯手,又有什麼山精野鬼是我們的對手。”
“若真的是那樣便好了。”
現在也只能先說一些話安慰自己。
若是真到了那時候……
說到底,滄海月究竟會不會在三日後來,誰也說不準。
有很大的可能只是爲了讓他們放鬆警惕。
或許會在這三天時間內的任何時候闖過來。
面對的是滄海月,不會與他們講任何規則的滄海月。
“我先去外邊佈置一下,這裏還有幾張能夠感應氣息的符籙。”
“方兄儘管去便是,我也會在這裏佈置一番。”
少女臉上笑容不減,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絲毫沒有從少女的身上察覺到任何害怕的情緒。
恐懼……這種情緒在小白身上似乎從來都不存在一般。
方士見過她哭,見過她笑,也見過她生氣。
就是沒有恐懼……就算是當初自己命中大劫那般,也未曾……
兩人各有各的打算。
將整個醫館從內到外地緊急裝點了一番。
又互相查驗了各自佈置的結果,總算是有些心滿意足地重新坐回桌邊。
“……現在只等着那滄海月自投羅網。”方士胸有成竹地兩手在胸前搓了幾下。
“方兄又怎的知曉我們能打得過他?”
“小白道友方纔可不就是這樣說的嘛……”
“我只說了山精野鬼不會是我們的對手,若是那滄海月本身不簡單的話……”小白的聲音卻是反而變得低沉下來,就連臉上表情都變得嚴肅了許多,“反正不管如何,就算到時候真打不過了,方兄只管自己逃命便好,到時候我會爲方兄拖延時間的。”
“這卻是爲何?”
方士眉頭微皺,不知小白說出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方兄別急啊,可別忘了我是何人,那可是青山的後裔,自然有足夠自己保命的手段,只是方兄不同……方兄什麼都不會,就算如今學了一招半式的法術,面對一些敵手的時候也無法完全地護住自身性命,到時候方兄還要繼續留在此處也只是累贅。”
“可是……”
“方兄聽不聽話?”
方士覺得小白說的話有道理,但還是覺得不應該就這樣答應下來。
他固然到現在還沒有完全能夠精通的保命手段。
但好歹是在這一年時間裏將長桓觀的三種法術都學了個大概,尤其是袖裏乾坤術。
靈活運用此術,報名不說,在一些時候來個出其不意還是辦得到的。
但看着小白如此認真的臉,方士還是打算姑且答應下來。
“既然小白道友如此說了,若當真到了那時候……且各安天命罷。”
“方兄能這樣說,很好。”小白似乎是鬆了一口氣。
怎麼可能聽話呢。
反正到時候真要發生什麼,還是見機行事的好。
獨自一人離開……方士自問還是做不到。
如今萬事皆備,只欠讓那滄海月投身於此。
不論他是何時過來,都應該萬無一失纔是。
方士在小樓四周都安置了金線和銀鈴。
一旦有所風吹草動,便能第一時間被他知曉。
甚至到了夜裏都不敢熟睡,只是盤膝坐在牀上打坐。
這也是一種休息,可一旦發生了什麼事情,也能迅速反應過來。
如是……一天的時間過去了。
那滄海月沒來。
就算有什麼觸動了外面的禁制,也不過是來此處尋藥的病人。
以及幾個仍舊不死心的富家員外。
老道士早就已經不在長桓山了。
早些時候刑部房因爲接連發生的命案,直接踹開了老道士閉關的地方,想讓他給個說法。
但卻發現老道士已經不再。
原本按照流程,是直接要將老道士定爲殺人犯,在一定範圍通緝。
但因爲礙於其名聲,最終還是低調處理了。
也只是對外發聲,讓老道士早些回來討要個說法。
刑部房的人也尋來方士這邊探查情況。
但他們也什麼都沒有發現,只是在離開的時候叮囑方士,在真相還未查明的情況下切莫離開小鎮。
因爲對他們有所懷疑。
雖然這些時間裏氣氛大多數時候都緊張。
事情卻並沒有如想象中的發展。
第二天過去了……
滄海月未曾出現。
第三天……一直到子時,仍舊沒有滄海月的消息。
等到子時一過,方士便有些生氣地冷哼一聲。
“這滄海月究竟還來不來,莫非是知曉了我等佈置,直接退走了不成?”
“或許有詐,方兄還是繼續保持警戒爲好。”從隔壁傳來小白的聲音,因爲是傳音入密,所以聽得清楚,“就算滄海月是妖修,也不一定只有那點單純心思,能夠與長桓觀那麼多代鬥智鬥勇還活着,它必然是有些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