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理由有多少,讓小白對方士有些脾氣。
導致剛纔還聊着天,忽地一個失神,方士的眼前便沒有了對方的身影。
無奈只好先拿了丹藥的材料,去尋上京的百草堂。
好在小白離開之前已經將百草堂的位置說與方士聽了,所以尋起來也並不費勁。
上京的百草堂,卻是與想象中的又大不一樣了。
乍一看上去,是一座三層小樓,裝點得頗爲儒雅。
竹製小門被推開了一角,四周有精緻的木雕,篆刻着飛鳥魚蟲。
小門最上方的匾額還刻着三個小字:百草堂。
便是這裏了。
只是這百草堂也沒有一個招攬客人的手段,就算裝點得頗有風格,還是無人問津。
方士已經在外面站了有一會兒了,確實是沒有見到一個人進去。
他倒是想進去,不過剛要擡腳,卻是忽覺一股巨力落在身上,讓他動彈不得。
正心裏疑惑着,卻忽覺身上的巨力散去,同時一道稚嫩的聲音入耳。
“進來罷,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論是哪個都那般猴急,殊不知這天底下的事情,有些事急不來的。”
“小友的來意本王已經大致知曉,煉丹之事自然會如小友所願,不過今日請小友來這裏卻是爲了另外一件事情……或許小友咋就已經猜到了。”
百草堂主人的聲音依舊在耳邊迴響,而方士已經邁開腿。
一步來到正門前,伸手推開了大門。
入眼雖然是一片昏暗,但再次邁步走入其中的瞬間,卻是眼前光景一陣變幻。
只覺一陣目眩,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身處一間古舊的正堂裏。
四周滿是藥材的刺鼻氣味,在正前方還站着一個身材矮小的孩童。
孩童看上去稚嫩,穿着不合身的白色長袍。
正是百草堂主人。
於過去見到的那般一樣。
只是今日卻稍有不同,因爲在百草堂主人的身側還站着一人。
是一個一身紅裙的豔麗女子。
火!
炙熱的火焰彷彿要將心中的一切都焚燒殆盡。
纔剛見到那女子的瞬間,方士的心裏便不禁生出如此想法。
女子慵懶地靠在櫃檯邊上,甚至方士覺得若是自己不站在此處,她都會直接躺在上面。
此人是誰?
爲何站在這裏,而且明顯與這位百草堂主人的關係匪淺。
莫非是……
方士的這般念頭還沒有持續多久,卻聽一聲嬌笑。
“這孩子倒是有趣,不過我可生不出來這種不聽話的孩子。”
“赤霞,退下!”
百草堂主人的臉上有些難堪。
但方士卻唯獨再與那女子說的話,這些都是他心裏纔有的念頭,連說都沒有說過。
竟然是被對方看出來了。
莫非這女子會讀心不成?
“我可不會讀心,只是本能地對你的想法有點興趣而已,而且……小傢伙你現在還太弱小了,你的想法根本不用我刻意去讀,全寫在臉上了呢。”紅裙女子的笑聲更甚。
而隨着九朱再次低喝,喚作赤霞的女子纔算是收斂了許多。
閃到一邊去了。
至此,九朱才小步走向方士。
同時臉上也恢復了笑容。
“倒是讓小友見笑了,不過這也是無可奈何地事情……先前小友來的不巧,此處還有一位客人,倒是讓小友在外面等了許久。”
“前輩不必介懷,晚輩來此是想……”
“先別急,把手裏的靈草放下,就放在那邊就行了。”九朱指了指不遠處的角落,又道,“不管這草藥如何低劣,也不管煉製的丹藥如何下等,終究是爲人所求,既然有所求……我百草堂自然就不會放着不管,說起來小友這半百年過得倒是精彩。”
當年遇見九朱的時候還年輕。
但現在……
雖說外貌衰老得遲緩,但也的確是半百有餘。
聽九朱一說,也確實是如此。
“前輩見笑了,日後……”方士將手裏的東西放下,轉身卻見九朱已經走到櫃檯的後邊,彎下身子似乎在摸索着什麼東西,只是他身材實在是矮小,只能見到扭曲的長袍在蠕動,如此場景讓方士不禁想笑出聲來。
“想笑就笑吧,反正掌櫃也不能拿你怎麼辦。”紅裙女子的聲音再次響起。
而這一回,卻見九朱猛地起身,揮手間一道藍色流光落在女子的身上。
只見女子身軀瞬間被某種力量推到了正堂的深處。
不見了蹤影。
“前……前輩?”
“日後的時間還長着呢,成了仙與天地同壽,能來往於三界超脫一切……”
九朱就彷彿方纔的事情從未發生過一般,接着往下講。
“只要不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便是。”正這般說着,九朱已經在櫃檯上擺起一排的小爐鼎。
又有幾株不知道名字的靈草,只是粗看上去有氤氳流光隱約包裹在靈草上,煞是神異。
方士還想走到靈九朱近前,卻聽他一聲低喝。
“站着別動。”
眼看着九朱熟練地將靈草放入爐鼎中,掌心冒出一團淡藍色火焰,落指一彈,便有強烈的熱浪撲面而來。
隨着數息中隱約從爐鼎中傳來宛如銀鈴響動的美樂,爐鼎外圍也開始出現一些異象。
有仙鶴環繞,金龍搖曳。
將小小的櫃檯化作一小片仙境。
只是這一幕並沒有持續多久,隨着九朱一聲低喝。
爐鼎徒然炸開,從裏面飛出一道金光。
“哪裏跑!”
他兩手掐訣,身周淡藍色光華化作鎖鏈,迅速將飛出的金光束縛住。
而後才見到那金光的本體。
竟是一枚丹藥。
這丹藥不過拇指大小,通體金色,上邊隱約帶着些玄奧的紋理。
那丹藥未曾被靈九朱入手,單是在空中懸了一陣,便直接飛入早就準備好的木盒中。
“當年本王答應過小友,若是賭鬥本王輸了,便給小友煉製一枚羽化丹,而今是到了履行承諾的時候了。”
九朱臉上笑容不變,朝着方士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