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長睫輕掃,酥酥麻麻的觸感從掌心轉來,闌珊和他貼的很近,幾乎可以感覺到彼此的呼吸,交疊在一起。
矜貴的男人扣住她的手,拿過妊娠報告,輕飄飄的丟在地上,嘲諷的低笑,“就憑你肚子裏不知道父親是誰的野種?”
他聲音並不算響,卻足以無數的目光聚在兩人身上。
而後,闌珊的手垂下,桃花眼裏神色晦暗不明。
顧闌珊看着陸隨然,微怔,而後,言笑晏晏貼着男人的耳側,“有我在,再不會有人懷疑陸總是個gay。”
已經到了現在這一步。
她無路可退。
無論是好是壞,闌珊都能一條路走到黑。
“顧-闌-珊!”
陸隨然的目光像是結了一層寒冰。
即便是之前,他對她表現出嫌惡至極的態度,也不曾有過這樣冰冷的眼神。
可能……是真的踩到痛處了吧。
闌珊卻緊握住他的手,目光溫軟,聲音柔和,“我在。”
常聽人說:人至賤,則無敵。
而我刀槍不入,卻只爲你。
男人伸手,撕碎她的禮服,“那就看你要怎麼幫我證明?”
破裂聲劃破幾乎要凝固的空氣。
裸露的香肩,香豔美好,再往下一點,就快要春光外泄。
閃光燈聚集,無數的議論聲嘈雜刺耳。
陸隨然神色清冷,似乎自帶一股子將衆人隔絕在外的高冷氣場。
闌珊幾乎要站立不穩,連微笑都變得異常艱難。
顧雨彤面色奇差,跑過來,“隨、隨然……”
就是這樣柔弱又絕望的小模樣。
闌珊想:要是我有半點領悟力,哪用得着,費這麼大的功夫還只能被厭惡呢。
“誰讓你來的!”
顧淵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馬上離開!否則……”
然而,此刻的一切的嘈雜,都被她排除在外。
顧雨彤幾乎已經被氣瘋,衝上去對着闌珊就是一巴掌。
這一次她沒躲。
結結實實的捱了,美麗白澤的臉上浮現五個發紅的手指印。
“就當是我搶了。”
闌珊說,一個踉蹌沒站穩,整個人都往陸隨然懷裏倒。
衆人再看。
她已經閉上雙眼,像是睡熟了。
只有陸隨然感受的到,她身上溫度燙的嚇人。
這個女人一向折騰起來不要命。
陸隨然俊眉微皺,到底沒有直接把人丟開。
妊娠報告踩在腳下,他一手扶着顧闌珊,一手拉過話筒,淡淡的宣佈:“今天的訂婚禮取消。”
陸隨然在臺上微微頷首。
目光掃過顧雨彤,卻沒有多少溫度。
顧雨彤忍不住後退了兩步。
高跟鞋崴了腳,猛然往臺下倒去。
她從沒見過男人這樣濃烈的情緒,就算是,兩家說定婚事的時候,陸隨然神色是十分淡漠。
所有人都說,陸氏總裁生性如此,其實並不是的。
他在顧闌珊面前會皺眉、會生氣,會像個正常人一樣,有那麼多的情緒。
只是這些,別人都不知道而已。
閃爍不停的閃光燈,記者們打了雞血一樣的追問,燈紅酒綠,都被他拋在身後。
霍子航反應極快,立馬讓保安攔住記者們,開始收拾爛攤子。
衆人眼睜睜看着那對俊男美女遠去,開始對剛到會場的陸老太太提問。
--陸家家風一向嚴謹,陸老太太對未婚先孕有什麼看法?
--訂婚禮臨時取消,是否意味着陸少夫人的人選將會更改?
陸老太太笑眯眯的,“年輕人,就是愛折騰。”
外面下了大雨。
一如從前,嬌貴的繡球花被風摧折,到了男人手裏。
……
酒店套房。
男人長身玉立在落地窗前,聲音淡漠森冷,“準備裝到什麼時候?”
牀上“昏睡”的女人,慢慢睜開眼睛,笑笑:“陸總果然眼明心亮。”
闌珊索性不裝了,從牀上下來,修長白澤的腿一步步走近他。
雨水把落地窗模糊成一片,水滴不斷劃過,看不清外面的景象。
其實,她也看不懂,此刻男人平靜的表象之下,暗裝怎樣波濤洶涌的情緒。
“顧闌珊,你到底想要什麼?”
陸隨然的聲音很淡,墨眸裏倒影着小小的她,卻異常清晰。
這是第一次,他如此明確的詢問她。
想要什麼?
闌珊想了又想。
想要一個家。
不行……一聽就太假了。
嗯,想要一個你。
陸隨然會不會直接把她當神經病?
於是,她聽見自己帶着笑說:“我想成爲陸太太。”
“給我肚子裏的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想要一個足以讓我對抗顧家的丈夫。”
“想要餘生……”
闌珊攀上男人的臉,溫熱的氣息徐徐呼出,“賞心悅目。”
衣服的撕裂聲代替了男人的沉默。
陸隨然慢斯條理,撕碎她的禮服,“還真是,夠貪心。”
尾音落下。
碎布條落了一地。
女人曼妙的身軀,暴露眼前。
膚色白澤,凹凸有致,每一處都彰顯着年輕美好的資本。
闌珊擡起頭,桃花眼裏暈染了一層水光,“不貪心,怎麼做陸太太?”
與她而言,在這個世界上,在沒有比陪在陸隨然身邊,更值得努力爭取的事情了。
男人的手劃過她精緻美好的鎖骨,“給我一個必須要娶你的理由。”
指尖溫度灼人。
眼眸卻晦暗幽深。
闌珊看着她,眸子溫柔似水,“就憑我比顧雨彤長的更入你的眼,我手上有顧氏30%股份的支配權,嗯……”
她的聲音溫柔綿長,“我肚子裏還有一個,陸總原本這輩子都不會有的孩子。”
男人嗤笑,“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他說:“可惜這些,誰都可以。”
闌珊壓下面上的潮紅,“如果這些都還不夠的話。我或許,還可以試着做一個花瓶式的陸太太。至少舉案齊眉白頭偕老,一般人做不到我這個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