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把車門打開,看到她在,眼裏劃過一絲異色,“總裁,還回公司嗎?”
陸隨然擡了擡下巴,示意闌珊上車。
她乖的很,坐在了右邊,李想把車門關上,隔着車窗看幾步開外的男人。
陸隨然嗓音微沉,“送她回靜水園。”
李想應了聲,“好的,總裁。”
那人卻站在那裏沒動。
闌珊搖下車窗,小臉探了出去,明豔的眉眼帶了幾分小小期許,“你不回家嗎?”
“回家?”
陸隨然把那兩個字放在舌尖回味着,薄脣勾出淡淡的冷笑,朝前走出幾步,附下身來,“你是說……”
然而,男人的脣微張着。
闌珊根本沒有給他繼續說下去的機會,忽然伸手勾着他的脖子,紅脣迎上去輕吻了一下。
那些她並不想聽到的話,就這樣嘎然而止。
闌珊看着眼前的男人,眼角桃花泛泛,笑容明媚到難以形容,“看起來陸先生還挺估計家裏花瓶的心情,你丟下我去和她喫飯……其實我也沒那麼不開心了。”
意思是:還是不怎麼高興的。
陸隨然看着她全部都浮現在臉上的這點小情緒,薄脣上似乎還殘留着一點馨香。
手機響了。
他側身去接。
闌珊摸了摸自己的脣,“走吧。”
烏沉的天氣,喧鬧的街頭,長身玉立的陸隨然……
都漸漸在她的視線中遠去。
闌珊一路上看着窗外的風景,忽然伸手,看着自己手心的疤痕.
淡淡的問:“你在陸氏多久了?”
李想微笑,“八年。”
闌珊想了想,笑容漸漸溫柔,“剛好是我不在的八年呢。”
想到外界久傳陸先生的性取向。
特助先生有些小尷尬,轉開話題,“陸太太還有餘下的七八十年。”
她溫軟的“嗯”了一聲。
陸太太去個醫院,還能碰上自己家先生去看別人的女人。
這心裏還真好受不到哪裏去。
特助先生想着這事也真沒法說,陸先生對秦媛的好,整個安城都知道。
只不過,再多的好,再深的寵。
到底還是:
兄妹之誼,無緣夫妻。
陸太太心裏深藏一樁往事,溫暖了整個似錦年華。
只有那年漫天的飛雪和她自己銘記着。
……
晚上。
陸隨然回來的時候,帶着些許秋季細雨的寒氣。
別墅的燈亮着,他走進來,剛好看見窩在沙發上的闌珊,瘦的恰到好處,腿修長筆直。
她放下手裏的劇本,看過來。
那眉眼明亮清澈,小臉粉嫩的,讓人一看就心生,金屋嬌養的衝動。
闌珊轉頭跑進廚房,端出一碗排骨玉米粥,太燙了,她指尖通紅,忍不住捏着耳垂。
歪着頭問他:“你喫晚飯了嗎?廚房裏還有粥,你喝點?”
陸隨然在沙發上坐下,把西裝外套搭在沙發上,順手把兩本結婚證放在茶几上。
闌珊隨手接過去,掛到玄關的衣架上。
莫名的,就有了那麼一點點溫情。
闌珊隔着他一點距離坐下,拿着紅本子看了許久。
照片上的陸隨然氣質卓越,她微微仰着脣,面色還有些迷濛。
看起來卻般配至極。
男人修長白澤的手握着瓷質的勺子,輕輕的攪動着稠度剛好的粥,熱氣漸漸旖旎了俊臉,少了幾分生冷,多了些鮮活生動的模樣。
“你做的?”
陸隨然嚐了一口,眸色微亮。
闌珊握着紅本子的手,幾不可見的微頓了一下,“嗯……外面買的。”
男人瞭然的“嗯”了一聲。
顯然也不太相信顧家的大小姐,還有這樣的手藝。
難得的,陸隨然手裏的碗見了底。
闌珊看着他的薄脣染了水色,彎了彎脣,“裏面還有,我再幫你盛一碗。”
伸手去接碗,卻碰觸到了男人溫熱的指尖。
陸隨然用力,握緊。
闌珊一瞬間有些失神。
瓷碗掉在地上,打碎了。
她看着男人如濃墨般的眼睛,頓了頓,“怎麼了?”
陸隨然緊緊握着她的手,“你還知道些什麼?”
闌珊裝傻充愣,“我還應該知道什麼嗎?”
男人輕笑,將她圈進懷裏,一瞬間瀰漫着無盡溫柔,“你用不着去學她。”
陸隨然說:“你再嫉恨那個人,現在成爲陸太太的人,也只能叫做顧闌珊,不是嗎?”
闌珊聽明白了。
可能是秦小姐也擅長做這個,她一不小心,在陸先生面前班門弄斧了。
陸隨然的懷抱有些涼,闌珊把臉埋在他胸口,深吸了一口氣。
秋天已經來了啊。
“是啊,那是我孩子的姑姑,陸先生的妹妹……”
闌珊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帶了酸味,卻又有幾分張牙舞爪的狂傲,“手下敗將,我還嫉恨她幹嘛。”
陸隨然眼中笑意零碎,“我明天飛美國,最多一個星期就結束那邊的事。陸太太安生些,等我回來帶你檢查。”
他的手已經鬆開了。
闌珊佯裝不知,繼續在他懷裏賴了一會兒。
才懶懶應聲,“好。”
……
陸先生九點飛美國。
陸太太安生的回商影上課。
真要算起來,兩個人也只有在靜水園的小別墅裏,纔有那麼一點可憐的交集。
出門之後,各走各的。
頗有些毫不相干的做派。
陸家和顧家在安城名望極高,兩家的訂婚禮上出了那麼熱鬧的事,圈子裏早就傳開了。
顧闌珊作爲一貫的八卦熱點,這次在熱搜上更是久居不下。
只是後來,忽然被幕後操作手強行清場。
再也沒辦法在網上討論相關的八卦。
然而,羣衆的力量是無窮的。
闌珊一進學校,就被八卦目光鎖定,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言白飛快把她拉到樓梯口。
謹慎程度可以趕上民國時期的特務了。
“你就這麼回學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