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心的不行。
這大庭廣衆,全是鏡頭的地方坐着,臉上還得保持着優雅得體的微笑。
她目視前方堅決不去看身側的沈慕之。
直覺告訴她。
這絕對不是個好脾氣的男人,跟她家陸先生比起來也好不到哪裏去。
唯一的區別。
就是闌珊願意慣着。
和不想過多的牽扯。
“不好意思啊,先生。”
已經走出去老遠的言白,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走了回來。
對着沈慕之面露難色,“我有第一排恐懼症。”
沈慕之笑了笑,站起來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和身側的陸隨然說了句什麼。
闌珊頓時就鬱悶了。
身側,言白已經在原來的位置的坐下,目光依舊鎖定着那個位置。
林夜剛好被點到名,和臺上嘉賓互動了兩句,站起來朝後面揮了揮手。
舉手投足都引起尖叫聲聲無數。
言白卻忽然往椅背後面躲了躲。
“看不見你。”
闌珊好笑的看了她一眼。
現場這麼多人,燈光忽明忽暗的。
言白能在人羣裏第一眼就看見林夜,那個人就未必了。
“自然反應、自然反應……”
言白的手扒拉着椅背,慢慢露出臉部。
闌珊眉目半斂,脣邊笑意淡淡的。
有時候想要靠近一個人,在心裏幻想了無數次,卻未必就能有走近他的勇氣。
陸隨然於闌珊,是心心念唸的執着。
未曾靠近之前,一城之中便隔了一個世界般不可觸及。
終於同在一個屋檐下,卻依舊隔了千山萬水般遙遠。
“闌珊。”
言白小小聲的喊她。
“你家陸先生……”
闌珊擡眸看了一眼,正看見陸隨然側目,似乎是往後面看來的。
她想都沒想的,就把頭埋低了。
後來一想,這動作簡直和言白剛纔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可能還要更慫一點。
“你躲什麼呢?”
言白詫異的看着她。
帶着心頭寵做前排來參加晚會,該心虛的也應該是陸先生吧。
闌珊整理了一下裙襬,努力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似得。
“剛來來的時候跑的有點快,腳疼。”
“我們什麼跑了……”
言白一臉難以置信的看着她。
闌珊眯了眯桃花眼。
言白收到信號,立馬改了個話風。
“你看男神旁邊的那個……一直在不停的搭話,等這場晚會結束,馬上又是鋪天蓋地的緋聞了。”
這惆悵的小樣子。
陸太太都還沒有這麼幽怨好麼?
晚會進行的如火如荼。
闌珊和言白卻都有點走神。
默默的在捐款的環節添了個數字,完全沒有刷過存在感。
原本以爲進行到這裏,差不多就應該散場的時候。
主持人把臺下的嘉賓都喊上拍大合照。
闌珊和言白站了最角落的位置,十分自覺的充當着背景板。
攝影師在調鏡,抓拍了幾張。
一羣聊着天言笑殷殷,站位的時候倒是一點也不含糊。
不知道哪個在搶位的時候,忽然撞過來一下,言白又瘦,猛地一下整個人都往地上栽,闌珊撲過去拉了一把。
把人往回推,自己卻一個重心不穩,倒了了下去。
頭撞在舞臺前面的燈盞上,有些溫熱的液體順着額頭流下來。
闌珊冷抽了一口氣,根本不敢伸手去摸一把。
現場一片騷亂。
七七八八的人靠過來,“沒事吧?好像砸到頭,流血了……”
“別動她!”
“先叫救護車!”
耳邊響起嘈雜聲一片。
闌珊頭有點暈。
七七八八的聲音混雜在一起,她已經完全聽不清是誰在說話,都說了些什麼。
全是嗡嗡嗡的回聲。
“你還真是會挑地方。”
男人清清冷冷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即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
闌珊還是奇蹟般的,辨別出了,那是她的陸先生。
僵硬的四肢,這會兒好像恢復了一點感官。
她想擡頭看一眼。
無數人中,走近她的陸隨然。
剛擡頭,帶着清新薄荷氣息的西裝外套蓋下來,遮住了她的腦袋和臉。
闌珊其實挺委屈的。
一個都還沒說出口,忽然被人打橫抱起。
無數的嘈雜此刻似乎都被淡化了。
闌珊露出一點點眼角,看着陸先生面無表情的從人羣中穿過,閃光燈很刺眼,那些議論聲也異常的嘈雜。
她不由自主的往他懷裏靠了靠。
身後秦媛和言白幾個想跟上來看一看,都被後面的安保攔住了。
馬上就要收官的晚會,出了這麼一出,大夥的氣氛的都有點微妙。
……
醫院。
闌珊的傷口處理完,又回到了病牀上。
輕微腦震盪。
包紮傷口用了半個多小時。
陸隨然一言不發的站在她牀前,眸色深深,看着就怪嚇人的。
“我能回家睡嗎?”
闌珊真心不喜歡在醫院過夜。
每當夜深人靜,總有一種陰測測的感覺。
而且,她大老遠的跑回來,也不是爲了住院的!
“你撲上去的時候,不是挺厲害?”
陸隨然瞥了一眼她剛掛到一半的掛瓶。
闌珊那時候根本什麼都沒想好麼?
每年那種場合上,想站好位置的女明星都格外的多,暗潮洶涌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只不過今天她的運氣格外不好了一點。
闌珊撐着另外一邊完好的額頭,“我現在就是有點頭疼。”
本來是不覺得的。
但是陸隨然在她面前,感官就開始無限的放大了。
“在住兩天院,我估計就該全身疼了。”
闌珊靠在病牀上,額頭上包着白紗布,妝已經全被冷汗暈染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