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就頂着一張素面朝天的臉,到處晃盪。
《當時年少》官宣的那張圖,放的是她妝容精緻的照片。
不過妝前和妝後,畫風完全不同。
連年紀都看着小了不少。
入秋時節。
h城的遊人比平時要少的多。
闌珊在南城住了好些年頭,和h城離得也不遠。
之前也來過h城,勉強算是挺熟的。
春夏季節,都是遊人如織,某次還現場圍觀了一次小橋被行人硬生生壓斷了盛況。
以至於她走到那附近的時候。
心頭都有一股子揮之不去的陰影。
“醒醒。夢遊了?”
陸先生似乎對她這個忽如其來的小名頗有些意思。
這兩個詞疊加在一起。
也是相當之玩味。
闌珊在湖邊找了個椅子坐下,“坐會兒。”
這時節,垂到湖面上的依依楊柳都泛了黃,葉子沒剩下幾片,輕輕隨着飄揚着。
倒還依稀殘留着幾分江南風韻。
闌珊忽然想起家裏那顆小枇杷樹。
“葉子還剩下幾片。”
陸隨然忽然開口。
闌珊忍不住笑的眉眼彎彎的。
陸隨然看着她,“這麼喜歡江南?”
在安城的時候,可從來沒見她特外喜歡過哪裏。
“嗯。”
闌珊想了想,“這裏比較暖。”
和氣溫驟降和安城比起來。
這裏更有秋天的氣息。
樹葉金黃,飄飄而落,一眼望去,皆是水榭長廊。
連經過小橋香榭的遊人,都無端端的帶了幾分文人氣息。
坐了一會兒。
風聲輕輕的。
闌珊閉着眼睛,靠在椅背上。
看樣子,很快又要睡着了。
“醒醒。”
陸隨然托住,她馬上要砸在椅背上的腦袋。
輕聲喊她。
嗓音不自覺的就染了幾分笑意。
江南多情地。
總是不自覺的,讓人也變得溫和起來。
何況是這樣完全不設防的顧闌珊。
撞到頭之後。
她似乎忽然就進入閉上眼睛就能睡着的狀態。
迷迷糊糊的,一點也不像是之前那個,一點就炸的女人。
倒是挺適合“醒醒”這兩個字的。
闌珊撐着椅背站起來。
煞有其事的說:“來這兒,最適合睡覺了。”
說完了。
還怕陸隨然不信似得。
“你試試就知道。”
說着話。
倒也不好意思真的找個地方就直接睡覺。
在湖邊逛了半圈。
闌珊循着記憶找了一下,走進了一家看起來比較有年頭的酒樓,門面和旁邊那幾家完全沒有競爭的優勢。
連招牌都是一模一樣的。
現在不是旅遊旺季,也不是飯點。
連平時站在門口攬客的老闆娘都懶洋洋的坐在板凳上,和殿裏的夥計有一搭有沒一搭的聊天。
闌珊自從回到安城之後,就很少很聽到這樣的口音。
猛地一下子。
兩個在兩樓選了個靠湖邊的位置坐下。
闌珊喝了幾天白粥。
看着菜單,兩眼都開始冒光。
愣是沒開口點。
隻眼巴巴的看着陸先生。
“我們這的招牌菜都挺不錯的,先生要不試試?”
老闆娘說話,帶着南方特有的軟糯口音。
陸先生衣着一向價格不菲。
看闌珊這點個菜,都下不去手的模樣。
老闆娘還以爲這麼俊美的男人,小氣吧啦的不讓女朋友放開喫。
闌珊托腮。
忍不住笑了笑。
帶着傷的小臉也明豔豔的。
陸隨然掃了一眼菜單,不鹹不淡的說:“前十道,少油少鹽。”
“哎。”
老闆娘又看了他一眼。
估計覺得這種點菜的方式太過奇葩了。
闌珊一眼從菜單掃下去,所有招牌菜都在前面,基本上她剛纔說的,都已經有了。
她忍不住彎了彎脣。
地域差異這種東西存在的還挺明顯的。
安城的浙菜館子做的再好,怎麼還沒有h城當地的東西喫着有味道。
何況她還是個,一連喝了好幾天白粥。
味覺都快喝失靈的人。
“加份白粥。”
陸隨然說出這麼一句的時候。
闌珊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這個點沒白粥了。”
老闆娘說:“隔壁有賣皮蛋瘦肉粥的,可以嗎?”
“不用麻煩了。”
闌珊連忙接了一句。
現在就是讓她喝白開水都行。
放過白粥。
不。
放過她吧。
“西湖牛肉羹?”
男人的手指微移,落在最接近的那道菜上。
“就這個吧。”
闌珊趕緊把菜單塞老闆娘手裏。
生怕陸先生下一句就是“別放牛肉”。
真別說。
她覺得陸先生真能幹出這樣的事情。
這個點,旁邊的餐位上都沒什麼人。
只剩下闌珊和陸隨然面對面坐着的時候。
她忽然有點茫然。
出門的時候,以爲只是稍微在外面晃一晃。
最多也就是在安城那海邊走一走。
不過這天氣忒冷。
海邊到哪風颳得。
估計能直接把人吹上天。
就是怎麼也沒想到會忽然來h城。
就這麼毫無預兆的。
和陸先生,來她最喜歡的地方了。
小橋流水落葉飛花,碧波連亭,風雅韻味什麼的。
說起來好像有那麼一點矯情。
但是在南城待久了的人。
多少有會有那麼一點江南情節,要不然,顧茗也不會守着南城那個小院,直到離開這個世界,都沒想着再回顧家。
闌珊很喜歡h城。
但是從來沒在陸隨然面前提起過。
所以,難免驚喜。
她看着眼前面容俊美的男人,大約是因爲初入這四面溫情的水鄉,神色很淡,卻沒有平時那樣,無形之中都帶着一股子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