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感覺自己這個反應太過平淡了,立馬又重重的搖了搖頭。
“不願意。”
齊慕白難以置信的看着她,“你不是這麼無情吧?”
這小表情委屈的。
搞得闌珊好像是拋棄他那渣女似得。
闌珊說:“我自身都難保,別說幫你忙了。”
她可不覺得齊慕白的忙這麼好幫。
“我不急。”
齊慕白說:“等你有時間了……”
“或者打算跟你那個金主斷了的時候,你再好好考慮這個問題。”
怎麼說呢。
雖然闌珊覺得齊慕白就是個會放電,笑起來很好看的大男孩。
可當他這麼認認真真看着你的時候,還是有一股子難以抵抗的誘惑力的。
“應該是不會那個時候了。”
闌珊笑着說。
柴犬在腳邊扒拉着她的褲腿。
她回頭,看着不遠處的靜水園,“嗯,不會有了。”
“別過早的下定論。”
齊慕白說。
彎腰把牽引繩撿了起來,“掉下去的人都以爲自己能再上去,但現實往往不那麼盡如人意。”
闌珊轉頭看他。
路上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大約都是飯後出來散步的,一家子人走在一起,溫馨而熱鬧。
“下次再說。”
齊慕白拉了拉口罩,牽着柴犬養另外一個人少的方向走去。
闌珊站在原地。
不知道齊慕白剛纔忽如其來的一句感慨是什麼意思。
有點想不明白。
索性就拋到了腦後。
能和陸先生白頭到老,她還有什麼不能盡如人意?
……
早上八點的航班。
南城。
降溫降的很厲害,闌珊穿着大衣,走出機場的時候,還是覺得整個人都進入了一間無形的冷凍室。
風雖然沒有安城大,但是這溼冷溼冷的天氣,還是讓人有些喫不消。
很久沒回來。
闌珊站在機場外頭偌大的臺階往外看。
她走的時候,這一片都還在規劃開發中,除了個機場人來人往,旁邊的建築物都還是空蕩蕩的。
現在一眼看去,高樓大廈全是人。
繁華。
闌珊穿過人羣,給預約好的司機打了個電話。
路上還沒怎麼堵車。
“只能到路口。”
司機說。
從後視鏡裏看了她一眼。
闌珊帶着大口罩,除了一雙桃花眼美的過分之外,並看不清長相。
“嗯。”
闌珊應了一聲。
顧茗喜歡清淨……更準確的說,應該是幽居,墓地在很偏的地方,風景倒是真的不錯。
就是打車過去,起碼都要一個多小時。
一般人都不去那麼偏的地方,所以闌珊回來前就聯繫好了司機。
今天起的很早。
闌珊本來想在車上眯一會兒的。
可自從回到南城之後,腦子裏很多東西就開始無線環繞模式。
怎麼都沒法好好安靜下來。
“顧小姐什麼時候回去?需要的話,我再來接您。”
司機說。
“說不準,你先回去吧。”
闌珊半低着頭,情緒不是很好。
“這兩天可能要下雪,南城都兩年沒下雪了,顧小姐運氣真好。”
司機似乎是看出來她情緒低落,試圖扯扯。
闌珊看了一眼外頭的風景,微微的笑了笑。
沒說話。
南城不比北方,小時候還每年都能下個雪。
現在全球變暖,連看個雪景都要靠運氣了。
到墓園前的路有點顛簸。
足以說明地方相當的清幽僻靜。
闌珊下了車,就能看見一條特別坑坑窪窪的路,大概是剛下過雨,要比她以前來的時候,還要槽糕的多。
不遠處有個很有些年頭的老房子,門半掩着。
不過,按闌珊記憶裏來看,好像是壞了,根本關不上。
她敲了敲門:“吳伯。”
聲音也提高了不少。
外面的風吹的挺冷。
過了一會兒纔有個裹着軍大衣的老頭兒慢吞吞的開了門,背比以前更坨了,整個人都很瘦,屋裏防着一個小小的取暖器,燈管壞了一根,另外一根也完全在馬上就要報廢的路上狂奔。
老搖椅上窩着個三四歲大的小姑娘,身上裹的很厚,睜着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正看着她。
“掃墓自己上去,我這不收費。”
老人說着就要把門合上。
闌珊把臉上的口罩摘了,“吳伯,是我。”
老人看了她好一會兒,才認出來似得,“是你啊。”
闌珊把手上帶的東西拿給他,七七八八的東西都是給小姑娘的。
老人連連倒了謝,闌珊這幾年沒回來,一直都是託他幫忙打理顧茗的墓的。
“這幾年,那個小夥子倒是一直都來的。”
守墓人說。
闌珊楞了下。
沒說話。
“這種男人不好找啦,要不是什麼深仇大恨就別鬧彆扭了。”
她聽着老人的聲音,有些恍然。
“我先上去了。”
闌珊空手往上走,年邁的守墓人慢吞吞的跟上來,“等等……這天氣好像要下雨了。”
風有些大了,一轉眼就把聲音吹散。
闌珊沒聽到,一路往上走,放眼看去,越發的空蕩。
大約用了十幾分鐘的時間,到了頂。
墓邊有顆銀杏樹,落葉金黃,已經沒有什麼葉子,零星的鋪陳在地上。
永遠停留在風華正好年紀的顧茗,就在她兩步開外。
闌珊走過去,看着墓碑邊坐下。
底下有點涼。
她轉頭看着顧茗的黑白照,“本來這次想帶他回來看看你的。”
闌珊說:“不過不巧,他有事,下次吧……”
“你說緣分這種事不可以太強求,我是不信的,所以我強求了,如今……也算得償所願。”
闌珊想着陸先生昨天的模樣,眉眼溫柔了許多。
天氣很陰沉,連帶這一片的墓地都格外的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