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重傷了別人……
腦海中像卡帶了似得回放着昨天晚上的畫面。
她手裏拿着一個碎酒瓶子,穿着黑色夾克的男人一頭栽倒地上,地上有血,很多。
身旁的人不斷的在議論着,後來……
後來怎麼樣,她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鏡頭一晃,剛好把醫院名稱拍了進去。
闌珊沒有多想,直接出門,去了那家醫院。
無意識的摸了摸口袋,空的。
她的手機也不知道扔到哪裏去了。
“小姐,前面堵車,暫時過不去了。”
司機回頭,無可奈何的說。
闌珊隨手抽了一張錢給他,下車一路跑了過去。
車流緩慢的移動着,她快速的奔跑着。
腦子完全糊成了一片。
醫院不遠處有個世紀廣場,正在開露天記者會。
頂上的大屏幕,把秦媛和身邊幾個人的臉都放得很大,吸引了數不清的行人駐足。
太陽有些刺眼,闌珊拿手擋了一下,想着直接從另一邊跑過去。
可她一出現,就被眼尖的媒體的發現,“顧闌珊!”
然後,闌珊連拔腿就走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被圍住了。
“顧闌珊小姐,請你回答一下,爲什麼會故意重傷秦小姐的粉絲?”
“顧小姐,聽聞你重傷他人已經被拘留,爲什麼現在可以出現在這裏?”
“傷人的起因,是因爲你和秦小姐的矛盾嗎?那麼,你起初動手打秦小姐,又是因爲什麼?”
“請回答我們的問題!”
“顧小姐……”
各種嘈雜的聲音在闌珊耳邊被無限發大。
好像隨時都會成爲爆炸點。
闌珊看着臺上,緩緩起身的秦媛,燒糊了的腦子,也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她被秦媛黑了。
昨天打的是秦媛的粉絲。
現在,她掉進坑裏了。
黑透了,洗不白,也出不去。
闌珊擋開馬上就要砸她臉上的話筒,一步一步走上臺,還沒走到秦媛面前,就被無比緊張的張蓉攔住了。
“你上來幹什麼,還想對我們媛媛動手嗎?”
張蓉怒喝道。
秦媛看着她,目光極其憤然。
完全是在看一個殺人兇手一般,憤怒、譴責,發揮的淋漓盡致。
張蓉拿過一個記者的話筒,“各位記者朋友們,不管顧闌珊是否精神失常,做出危害他人的行爲,都應該承擔應有的責任。”
“秦媛和我,都會站在正確的一面。不僅是因爲王一峯先生是我們媛媛的粉絲,只因爲他是我們國家享有正常權力的公民。”
“我沒打算推脫責任。”
闌珊說:“人是我打的。”
她只有這麼兩句話。
嗓音低啞。
闌珊出奇的冷靜,“一切後果我全部負責。現在,有誰可以告訴我,王一峯在哪?”
底下全是喫瓜羣衆,對事情的前因後果一無所知。
完全只是來跟風倒,自以爲站在道德的一邊,對顧闌珊發出指責。
沒有人說話。
話筒裏忽然轉出一聲脆響。
秦媛忽然站了起來,狠狠的甩了闌珊一個巴掌。
現場所有人都震驚萬分。
連秦媛自己一下子都沒有想好怎麼解釋這個行爲。
張蓉已經快速開口,“誰告訴你,負責後果就可以殺人的?”
闌珊本來腦子就糊的厲害,猛地被打了一巴掌,眼冒金花,手肘撐再桌子上才能勉強站穩。
下面衆人猛地被張蓉這麼一句話,灌了毒雞湯,紛紛指責闌珊三觀不正。
“我告訴她的。”
人羣裏忽然又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跳上了臺,抄起一把椅子就朝着秦媛掄了過去。
猛地的一聲轉來,音響發出劇烈的震盪。
廣場上數千人紛紛捂耳。
擡眼。
秦媛打得直不起背,眼淚朦朧的趴在張蓉身上,椅子已經變了形,被女孩隨手扔在一邊。
“誰有意見?”
女孩轉過身來,冷眸輕笑。
精緻妖嬈的容顏。
如果說看闌珊是妖嬈美人,那她就是禍國妖姬,無人可以抵抗。
底下人震驚甚至忘記了指責。
竟然有人連掄椅子揍人,都讓人沒法子出演指責。
絕對可以說明一點:顏值即是正義。
“阿顏……”
闌珊眸中模糊一片。
她已經太久沒有這麼軟弱過了,可是一聽到那人的聲音,就什麼都顧不得了。
言顏沒看她,目光冷冷的落在秦媛身上,“你是白癡嗎?連個綠茶婊都幹不掉,白瞎老孃帶你玩那麼久了!”
闌珊:“……”
竟然無言以對。
事實上,言大小姐根本不需要她出聲。
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連帶在搖搖欲散架的桌子都跟着往秦媛身上撞去。
張蓉厲聲道:“你幹什麼?這是故意傷人,要蹲局子的!”
“當老孃是嚇大的?用得着你廢話!”
言顏長得堪稱絕色。
但是被嬌寵了二十餘年,近來還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整個身上都帶着老孃天下無敵,爾等都是雜碎渣渣的氣勢。
言顏俯身,不輕不響和滿眼驚恐的秦媛說:“要不要我幫你回顧一下,你是怎麼進陸家的?”
只這一句。
秦媛臉色大變,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忍不住的全身瑟瑟發抖。
張蓉厲聲喊道:“保安、保安快把這個瘋女人拉走!”
人倒是來的很快。
言顏站着沒動,朝秦媛勾了勾手指,“右臉,自己湊過來。”
秦媛咬着牙,在無數人的注目禮下,有些緩慢的靠近過來。
“顧闌珊,伸手。”
言顏說。
闌珊走過去,有些遲鈍的伸出了右手。
言顏握住她的手,直接狠狠的朝着秦媛扇了過去,巴掌聲異常清脆。
她的聲音也輕快如初:“你算什麼東西?也敢打我們家闌珊。”
是我們家闌珊……
闌珊的手心發麻,有些遲鈍的看着言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