闌珊在樓上沒聽到有什麼動靜。
陸隨然站起來,自然而然的說:“雪太大了,不好開車。”
闌珊:“……”
這種理由。
聽起來好像還真沒什麼問題。
她還沒說。
陸隨然端了一盞玻璃盞的蠟燭緩緩走了過來。
燭光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長,面容暖暖的。
闌珊一愣神的功夫,男人就已經走到了她面前。
“重新裝修之後,好像忘了通電。”
她走的時候,顧公館拆完還沒弄好。
但是沒有通電這種說法……
真的能信嗎?
闌珊張了張嘴,沒有當面說出什麼來。
只說:“那你睡客房吧。”
反正房間多得是。
闌珊想走過去拿盞蠟燭,但是一彎腰的功夫,不二穩穩當當的撲進了她懷裏。
這重量。
她不得不用兩隻手抱住它。
陸隨然笑笑,“你抱它吧,我送你上去。”
闌珊“嗯”了一聲。
天倒也不是很暗。
雪色映的有些微誒發白。
就是這房子很久沒有人住,又太過寬廣,怎麼都讓人感覺有些陰測測的。
闌珊抱着不二,懷裏暖融融的。
身後一步遠的地方,跟着陸隨然。
燭光輕輕跳躍着,把周圍一圈的地方微微點亮。
什麼都不用說。
忽然,就有了讓人安心的感覺。
闌珊的房間在走廊盡頭,陸隨然把蠟燭放在她的牀頭櫃上,卻沒有立即離開,目光落在她身上好一會兒。
闌珊坐在牀上,被子枕頭這些東西都是全新的,應該是來之前,陸隨然讓人準備的。
既然這些東西都想到了,居然會沒通電?
她不細想,都覺得不太可能。
“你睡客房?”
闌珊又問了一遍。
陸隨然挑了挑眉頭,“客房沒有被子。”
闌珊輕撫着不二背部的手,忽然失了力道。
貓主子炸毛的“喵”了一聲,立馬從她懷裏跳了下去。
陸隨然說:“本來應該也用不到的。”
連顧淵那些人都不能住這裏了。
哪裏還用得着客房。
光線有些暗淡的燭光搖曳着。
男人清冷的眉眼此刻帶了笑意,緩緩的靠近她:“陸太太缺人暖被窩嗎?”
闌珊往後退了一步,退的太猛,直接坐在了牀上,聲音儘可能的保持冷靜,“陸先生,我們已經離婚了。”
“誰同意的?”
陸隨然俯身,看着她,“就那一張破紙嗎?”
男人嗓音徒然變冷。
闌珊微微一怔。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那份離婚協議會成爲一張廢紙。
在林雅在,至少不會讓事情發展成這樣纔對。
可惜。
闌珊想錯了。
陸隨然說:“你是名正言順的陸太太,這件事需要我正式提醒你嗎?”
聲音還沒有完全落下。
男人忽然低頭,吻住了闌珊的脣。
這個吻幾乎帶着硬生生要將她生拆入腹的凌厲。
同時。
陸隨然將她順勢壓倒在牀上。
柔軟的大牀,她一倒下就往裏下陷了許多。
闌珊幾乎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只那麼一瞬間就變成了兩個人的脣齒交纏。
她甚至嚐到了腥甜的血味。
卻分不清到底是誰的。
闌珊閉上眼睛。
索性放任了。
她對陸隨然,總是沒有辦法真的拒絕的。
“醒醒。”
直到那人離開她的脣,輕輕擦過她的耳側。
這麼多次了。
仍舊像是一小股電流刺激着她一般。
“我爸喜歡你母親是真的。”
陸隨然在她耳邊響起,“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那時候無論什麼時候都端莊賢淑的林雅,卻會在提到顧家的時候隱隱失態。
林雅和顧茗都出了名的交友廣闊,整個安城交好的人那麼多。
偏偏兩個人沒有半點往來。
圈子裏,喜歡亂七八槽猜測的人也不少。
所以。
陸隨然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
他那可以作爲模範夫妻的父母親,其實也只是別人口中流轉的版本。
他們很少睡在一起。
陸平總是很忙,到處飛。
林雅也從來不會說什麼,陸宅裏的事情照樣打理的井井有條。
權貴之家多得是這樣的夫妻。
外面彩旗飄飄,家中紅旗不倒也比比皆是。
像季家老爺子那樣,在外面不知道養了多少女人,三天兩頭有人上面認親的都見怪不怪。
陸隨然並不覺得有什麼稀奇。
至少陸平從來都沒做過什麼讓家裏難堪的事情。
甚至在陸平因爲去看顧茗出事之前。
他都從來沒有想過。
那兩個人之間,竟然還有這樣深的情意。
而他的母親,竟也恨得那樣深沉。
闌珊啞然,半響只說了一句,“我一直以爲她在等顧淵。”
大約是她那時候年紀小。
只記得顧淵爲了小三不要顧茗。
從來也搞不懂大人之間,爲什麼會有這樣複雜的情感。
只是後來,才逐漸明白。
恨一個人,往往是因爲太愛那個人。
而毫不計較。
只是因爲,他在她心裏根本就不重要。
“可他們之間從來都沒有絲毫的逾越,我爸那樣的人……”
陸隨然忽然頓了頓,“你可能不知道,所謂的陸家家教甚嚴,大概都是用在他身上了。”
“……”
這一點,顧闌珊好像真的不得不承認。
那個陸伯伯,似乎連笑容都是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
長幼有序。
相對來說,陸卓然的和他更像一點。
若不是事情發生的太突然,陸隨然應該會一直一直都是那個桀驁不馴的陸二少。
“你不在的時候,我總是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