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點不知道怎麼反應，只好默默的把手伸到了桌下，握住了林夜的手。
心裏沒底。
完全沒底的那種。
不過一頓飯喫下來，林家的幾位長輩，硬是一句爲難的話都沒說。
有林依然和秦思然在旁邊說說笑笑的，老爺子心情很好，又有顧闌珊陸隨然在，言白不知不覺的就放鬆了下來。
就是喫的有點撐。
沒人下桌。
言白硬是沒好意思停。
喫的太撐，小臉都漲紅了。
“喫飽了就不要再撐了。”
林夜出聲拯救她。
衆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言白慢慢的放下碗筷，有種想鑽到桌子底下的衝動。
“那就撤了吧。”
老爺子也是看氣氛好，才讓衆人在飯桌上多說了幾句，見狀，讓人撤了桌上的碗筷，讓言白到跟前說說話。
幾個小輩一起到跟前湊趣。
陸渝說：“林夜，上次的那本書你給我放哪去了，我讓人找了好幾天也沒找着，你去幫我看看。”
林夜擡眸看她。
母子兩的視線微微交集了一會兒。
“好。”
林夜說。
“沒事。”
顧闌珊在言白身邊輕聲說：“第一次帶人回家，總是要交代幾句話的。”
言白小聲說：“聽起來，你很經驗的樣子。”
顧闌珊：“也就比你多一點。”
話說起來，她第一次去陸宅的時候，也沒比言白好多少。
人嘛，總有慫的時候。
“小年喜歡喝茶嗎？”
林老爺子開口問了一句。
言白不自覺挺直了背，柔聲答：“其實……我不太懂這些……”
早知道來之前就應該向闌珊學一點，不求精通什麼的，至少在這種時候可以應付應付。
“巧了。”
林老爺子說：“剛好我也不太懂，還是剛纔闌珊來的時候給我帶的，你嚐嚐。”
言白松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
顧闌珊：你家藏的大紅袍……不是我帶的。
幾人坐在一起又說了幾句話。
林父顯然很忙，沒多久，就有電話打來，請他過去開會。
老爺子也和和氣氣的聊了會天，不知道是不是早就對言白的身世有所瞭解，那些家長們例行公事般會問的問題，硬是一個也沒問。
“之前湛然說他有女朋友，我是不信的。”
林老爺子說：“沒想到還真的有。”
“爺爺。”
林依然笑道：“不止是您不信，我們沒有一個敢信的，要不是白白……我還以爲哥要被人催婚到五十歲。”
“你這丫頭！”
林老爺子伸手在林依然頭上輕輕拍了一下，寵溺之色難掩。
言白忍不住笑。
她從小都對親情沒有什麼概念，看到林家大大小小的這一家，忽然有種很圓滿的感覺。
“我上去喂鳥了。”
林老爺子站了起來，“你們聊着。”
大約是言白真的太過緊張。
顧闌珊慢悠悠的喝着茶，“這待遇……”
“我就沒見過我爺爺對誰一直笑着的。”
林依然頗是感概，“我怕他再笑下去，臉上的表情就僵在那裏了。”
林家這位老爺子當年是槍林彈雨裏打出來的軍功，多年來身居高位，只有別人給他陪笑臉的份。
竟然還有一天，爲了不嚇到自家孫媳婦，一直保持着笑臉。
陸隨然淡淡道：“總有活久見。”
秦思然忍不住說：“二哥，你太真相了。”
“闌珊，你怎麼在這啊？”
言白坐了過來，總算不是在長輩面前那麼拘謹的樣子了。
顧闌珊頗有興趣的說：“來看小媳婦啊。”
她之前來林園的時候，都頗爲震撼。
想想言白這膽子，覺得很有可能被嚇到。
這才拉着陸先生來這湊個數。
至少有認識的人在，言白多多少少能覺安心一點。
言白：“我明明……”
“明明什麼？”
顧闌珊一雙桃花眼笑意盈盈，“不小了？”
“你……”
言白哪裏說得過她。
在林園裏又平白膽怯了幾分，硬生生被壓的說不出話。
陸隨然伸手把闌珊散落下來的長髮別到而後，語調溫柔，“別欺負三夜的小媳婦，小心他記你仇。”
言白：“……”
陸先生，你說這話，真的不是爲了幫着顧闌珊損我嗎？
“嗯嗯嗯。”
顧闌珊一副受教了的表情，“還真是。”
而衆人口中的林夜，正去了樓上。
陸渝的房間裏。
“昨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
陸渝坐下，臉上的表情有些嚴肅，“你和季流川……”
她像是覺得無法說出口一樣，停頓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我也不管你和他什麼關係了，既然你把言年帶回了家，我就當她是我兒媳婦。
你以後以後絕對不能做對不起她的事情，也不能……對不起林家。”
林夜：“嗯。”
“你不想接你爸的班，你爺爺也就隨你去了。你要進娛樂圈，這麼多年，我也沒說什麼。但是……”
陸渝異常艱難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你自己心裏一定要清楚。”
這麼多年以來。
林公子過的太順風順水了。
沒有他想做卻做不到的事，也沒什麼是得不到的。
即便是在找對象的事情坎坷一點，陸渝也從來不覺得他的取向會有什麼不同。
昨天晚上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分鐘時間。
卻已經刺激到了陸渝的某根神經。
現在的年輕人太開放了，說什麼真愛不分性別，季家那小子……
季流川。
又長了一張讓女人都要汗顏的臉。
危險。
太危險。
短短的沉默之間。
陸渝腦海間已經閃過許多的想法。
她沒有明說。
林夜也只當做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