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安?”
陸卓然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客人都很多,大多都熱絡聊着,反倒是陸四少這反應,有點讓人摸不到頭腦。
“大哥。”
陸翩安回頭,微微俯下身,手搭在他的輪椅推手上,“你看見……算了,她也就在我面前那麼厲害,現在還不知道躲到哪個角落裏哭了。”
“你說媛媛?”
陸卓然有些詫異。
陸四少的女朋友換了一個人,卻沒見他對誰真的上過心。
陸翩安面露不悅,“誰管她。”
也不知道是誰,剛纔把整個陸宅繞了好幾圈。
有幾個年輕的小姑娘,頻頻看向他,還以爲他又看上了哪個長得不錯的,心跳加速了好半天。
陸卓然笑笑,“別在這轉了,待會兒二叔看見,又要說你。”
“……”
陸翩安一下子頓住,許久才繼續開口:“那我先走了,小依然她們看見我,好一通損。”
反正陸家裏裏外外,也沒有什麼是非要他做的。
陸老太太聽了醫院那邊的消息,這會兒正樂得合不攏嘴,大大小小的一幫人圍着,正說的笑容滿面。
陸卓然說:“喝了酒別開車,讓王叔送你。”
“別麻煩王叔了。”
陸翩安從醫院過來的時候,完全沒想過自己喝沒喝過酒,反正腦子還清醒,也沒什麼。
可他一對上陸卓然有些嚴肅的目光,不由得改口道:“行行行,我不開,讓王叔送。”
剛好是傍晚。
堵車高峯期,車子在路上走走停停,陸翩安坐在後座頭痛的扶額。
到尚城居用了兩個多小時。
陸翩安從下車,夜色滿城,零星落了幾點雨下來。
這邊離婚紗公司近,這兩年差不多都在這住,秦媛和他是鄰居。
雖然兩人的作息完全不同,一個月下來,也見不到幾次面。
見到的時候,多半都要廢些脣舌吵幾句,把彼此一整天的心情都攪的亂七八糟的。
不過至少,可以確定對方是否還活着。
陸翩安到16樓,經過秦媛門口的時候腳步稍頓了一下,徑直走了過去,打開自己家的門,把所有的燈都打開,走到陽臺。
隔着一米左右的距離,是秦媛家的陽臺。
種了好幾株綠植,沒有一盆開花的,葉子倒是都挺綠的。
那人沒開燈,黑漆漆的,只有夜色籠罩下來的一點光亮,也沒什麼聲音。
就跟他隔壁沒人住似得。
酒氣隨着夜風飄過來,陸翩安在藤椅上坐下,不緊不慢的看着對面,“我還以爲你在家割腕,怎麼,還要先喝酒壯壯膽啊?”
“陸翩安!”
那邊陽臺上的人撐着欄杆,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怎麼哪裏都有你啊?”
秦媛喝了不少酒,長髮早被夜風吹得亂嘈嘈的,面色緋紅的看着他。
要不是她還在罵人。
這樣子,更像是在勾引人。
陸翩安嗤笑,“老子就是無處不在。”
“有病啊!”
陸翩安往旁邊避開了,“看你這次怎麼尋死膩活啊。”
男人饒有興趣道:“我要是你,怎麼也要先砍死那對姦夫淫婦。”
“管你屁事。”
秦媛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陸四少皮笑肉不笑,“你的爪子也就在我面前耍耍是吧?”
“對對對!”
秦媛說:“你說什麼都對!今天我心情特別差,你再廢話,信不信我先爬過來,先把你弄死!”
這兩家陽臺很近,陸翩安之前也不住這。
兩人都沒割過,真要爬的話,難度並不是很大,只是16樓的高度,又是完全懸空的,誰喫飽了撐的,玩這種高度跳躍。
“誰管你。”
陸翩安不屑,雨點零零星星的落下來,夜裏有些些許涼意。
他去浴室洗了個澡。
越發覺得秦媛這個人,真的是活該。
洗完出來的時候,雨已經下的很大,落地窗上模糊一片,已經完全都被雨水沖刷。
陸翩安穿着浴袍,擦了兩把溼漉漉的頭髮。
撥開陽臺的拉伸門,朝對面看了一眼。
秦媛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蹲了回去,旁邊的白酒瓶子、啤酒的易拉罐倒了一地。
人看着半死不活的。
“秦媛!”
陸翩安皺眉喊了一聲。
對面沒應聲。
他走出去,上半身探出欄杆,看不清秦媛的臉,只好提高了音量,“死了還是活着?出個聲。”
“大半夜的,你叫魂啊!”
秦媛擡了下手,把旁邊架子上的綠植帶落,摔在地上,瓷盆碎了一地,聲音格外清脆。
陸翩安惡狠狠道:“摔死你算了!”
秦媛伸手在地上摸索這,想撐着站起來。
“亂動什麼!”
陸翩安提高音量吼了一聲。
後者硬生生被他喝住了,忘記了反應,連罵人都忘記了。
“好好呆着!”
陸翩安怒聲道:“老子不想大半夜再送你去一趟醫院。”
他大步走出去,在秦媛門口的密碼鎖裏試了一下某個日期。
一次就開了。
走到陽臺的時候。
秦媛難得的夠乖,還保持着原來的姿勢坐在地上,被靠着欄杆,滿身的酒氣,要多頹廢有多頹廢。
整個人都像是個失足婦女。
“我沒動。”
秦媛嘀咕了一句,“我自己待着就好了,不用麻煩你送我去醫院……”
明顯是喝高了,聲音有些模糊不清的。
陸翩安卻聽懂了,走過去,把她從地上拉起來,“就這點出息。”
“就這點出息怎麼了。”
秦媛搖搖晃晃的推了他一把,自顧自往裏走,“我又沒求着陸四少來看!你有這時間,多約幾個膚白貌美的美女不行嗎?”
雨水把陽臺的地弄得溼漉漉。
她沒走兩步,就差點滑倒。
陸翩安又伸手拉了她一把,把人往裏屋裏帶,直接推進了浴室,“和誰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