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般無奈之下,只能採取無視這個人。
剛剛葉淑珍來過,不知道跟陸四少到底說了什麼。
他毫不收斂,反倒比以前還過分了。
陸翩安跟着她往臥室走,秦媛反手就把門關上了。
動作之快,連陸四少都沒來及反應過來,碰了一鼻子的灰。
“我說你這是害羞了?”
要說按照秦媛平時的脾氣,說不的時候,一定會開門,而且附帶送他一腳。
可她索性就不開門了。
也不說話。
這招吧。
怪厲害的。
讓人都沒法接招。
陸四少倚在門板上,懶洋洋的,不管自己是不是自說自話,“剛纔我不應該把房產證還給你。”
秦媛在裏面也不接頭。
簡直要被他氣炸。
陸四少說:“直接當嫁妝收了也挺好。”
秦媛怒道:“滾。”
“好啊。”陸翩安輕飄飄的說,“可是我只會滾牀單。”
秦媛:“……”
完全不能說話了。
因爲她不管說什麼,都會讓陸四少成功的找到拐彎的點。
一個氣的要死。
一個自得樂趣。
這人吧,還真沒辦法把人的嘴巴縫上。
秦媛生平第一次後悔:我當初怎麼就沒去學醫呢?
不然現在,要是整天拿着手術刀給人開膛破肚的,陸四少就是在混賬,也不敢來招惹她啊。
“彆氣了。”
陸翩安輕輕的敲了敲門,“還沒誰,值得我這麼費心哄過呢。”
說的秦媛被他氣的半死,好像還是莫大的榮幸一樣的。
那裏頭一直也沒回聲。
陸四少這面子裏子都不要了,也不見秦小姐有半點的動容。
眼看這哄不了。
“你看你這是何必呢?”
陸四少緩緩道。
“你現在不見我,做夢也是要見我的。”
他說:“有什麼區別啊?”
秦媛在房間裏捏枕頭,捏的亂七八槽的,完全沒有了原來的形狀。
還是不解氣。
說不過陸四少啊。
奇了怪了。
以前大吵特吵的時候,兩人還是那種旗鼓相當的樣子。
怎麼近來,全都是她落了下風呢?
秦媛想不明白。
也不想和陸翩安說話。
過了好久。
外頭總算沒了那個人的聲音。
她一顆心啊,亂嘈嘈的,半天也沒靜下來。
耳邊跟幻聽似得,總覺得有陸翩安在她耳邊說話。
低低笑着的,故意曖昧勾人的,還有……
溫聲哄她的模樣。
秦媛今天二十六歲。
自以爲喜歡陸隨然喜歡小半輩子,後來忽然發現,自己似乎只是喜歡那個救她脫離苦海的救命稻草。
好不容易說要重新開始,找個還不錯的人簡簡單單的生活。
又遇上被人綠那麼糟心的事。
剛要靜靜吧,還成天和陸四少這樣的男人糾纏不清。
如果……
秦媛也忍不住想,她要是生在一個比較正常的家庭,家庭條件不用太好,只要父母健在,小康生活。
若是運氣不好。
二十出頭的時候,遇上陸四少這樣的花花公子,被他兩三句話就攪動了一池春水。
大概也是會豁出去,和他不管不顧、轟轟烈烈的荒唐一場。
這個想法來的異常突然。
切不受她自己控制。
甚至在她潛意識裏,這樣的劇本,是被受期待的。
可惜。
現實不是。
秦媛和陸四少認識了十一年,見過他身邊來來去去的“女朋友”不下三位數。
唯一不變的是。
他每次都能在她連對方長什麼樣、叫什麼名字都沒有記住的時候,就換下一個了。
一開始的時候。
秦媛還頗有興趣的,研究陸四少的口味,點評一下他最近的品味是進步還是退步。
後來見得多了,連這點興趣都沒了。
而現在……
陸四少大概是真的玩膩了,覺得她這種知根知底,一手就握住在掌心的人更有意思,想要試試了。
又或者她和他吵架的時候,分外彪悍。
剛好有這麼一點,和外面妖豔賤貨不一樣。
咱們陸四少覺得新鮮,那就玩玩唄。
他不要名聲,無所謂長輩怎麼看,反正從小到大也沒幾天是當正經人的。
可秦媛不一樣啊。
她可以不要那錢不要名,可是陸家人對她的好,大概是這個世界上對她僅存的善意了。
她玩不起,豁不出去。
人生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就是這麼讓人糾結。
秦媛可以從此以後,都恭恭敬敬的叫那個吊兒郎當的陸四少一聲“四哥”,卻沒有辦法說服自己,成爲他無數女人中的其中一個。
尤其。
說是來真的,然後沒幾天說不合適,還是分開吧。
她的心眼就這麼點大。
不是自己的東西,再喜歡也就算了。
可若是曾經得到過,在讓她放手。
怎麼可能?
今天是真的睡不着了。
她抱着枕頭走到陽臺上,坐在吊椅裏,擡頭看着天。
夜空零星幾點亮光,飛快的劃過。
安城看不到星星,只能看看夜班的飛機湊合一下。
她有些失神。
一隻玫瑰花落在她腳邊,帶着夜風輕輕的涼爽。
秦媛伸手撿了起來,有些奇怪,一擡頭就看見陸翩安也站在自家陽臺上,原本放在客廳的花瓶被他拿了出來,此刻正放在欄杆上,裏面只剩下點綴用的滿天星。
很明顯的。
她剛纔撿起來的這隻,也是陸四少扔過來的。
花瓶旁邊一大堆的玫瑰花瓣堆放着。
風一吹。
大半的花瓣就吹到了秦媛這邊,紛紛揚揚的在她膝蓋上,裙邊,夜色不算太黑。
兩邊陽臺都沒開燈,卻可以無比清晰的看到彼此的面容。
不知道陸四少哪根經搭錯了,大晚上的不去泡妞不去組局找樂子,蹲在陽臺上摘花瓣解悶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