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會打掉她那隻“鹹豬手”。
可是現在,莫思遠忽然伸手把她揉進了懷裏,那種連彼此的體溫都緊緊貼在一起的距離。
江寧婉一下都懵了。
她似乎感覺到莫思遠整個都在輕顫。
她詫異的看着他,“哥哥,你怎麼外套都不穿就下樓了?”
莫思遠不說話。
只是抱着她。
雪花輕輕落在地上,寒風吹過身側,一切一切的感官似乎都在這個時候失去了作用。
江寧婉乖乖巧巧的窩在他懷裏,“很冷是不是?”
她的聲音又軟又嬌,卻帶着讓人沉迷的魔力,“我抱着你,你就不冷了。”
夜半的寒風把她吹的幾乎兩條腿都開始顫抖,可她卻那麼用力的抱着他,那麼認真的想要溫暖他。
“你去哪了?”
莫思遠的聲音暗啞的厲害,雪花落在他額間,臉色有些發涼。
“我……我給買喫的啦。”
江寧婉還抱着他,費力的舉了舉手上的袋子,“附近那些店都關門了,我跑了好多條街纔看到一間還在營業的,老闆把卷簾門都拉下來了,愣是被我磨得又開門做了一碗……”
“我是不是很厲害?”
小姑娘仰着頭,一臉“誇我、快誇我”的表情。
莫思遠一手接過她手上的袋子,一手拉着她上樓。
下來的太急,忘了開燈,整個一層都籠罩在夜色之中,飛揚的雪的落下來,地上薄積了一層。
此刻,反倒越發的顯得雪色動人。
“哥哥,你怎麼不開燈啊?”
江寧婉靠在他身邊,步子邁的很大,生怕砸黑暗中在撞到什麼。
他越是不說話,她就越是聒噪,“這樣走樓梯很容易摔的!”
小姑娘說得鄭重其事。
莫思遠:“……忘了。”
“哥哥,你是不是擔心我啊?”
江寧婉忽然想到了什麼似得,聲音都變得歡快起來。
莫思遠微怔。
擔心嗎?
夜深人寂,風雪將至,久久不歸的小姑娘。
他沉默的太久。
江寧婉以爲他不會回答的時候,聽到了身側“嗯”了一聲。
太輕太緩,以至於她都以爲是幻聽。
“很晚了。”
莫思遠說。
“啊?”
江寧婉看了一眼時間,“快十一點了!難怪街上都沒人了……你要是不說,我都沒注意……難怪街上都沒人了……”大晚上的,沒有遇到什麼奇奇怪怪的人,真是太幸運了。
“下次不要那麼晚出去了。”
莫思遠說。
大概是因爲身體不舒服,連說話的時候,也沒有平時那種淡淡的距離感。
江寧婉點頭,片刻後,說了一句:“我要是會做飯,肯定不會那麼晚出去啊。”
莫思遠:“……”
聽起來,還覺得自己做的很有道理。
一回到房間,江寧婉就燈打開了,“哥哥,你坐。”
室內的溫度要比外頭暖和很多,感官和意識漸漸的回來,視線也稍微清晰了一點。
小姑娘的聲音裏充滿了不可思議。
“放着吧。”
莫思遠看着她,心情莫名其妙的開始變好,“我不餓。”
“不餓也要喫啊,你要是睡着睡着又餓暈過去了怎麼辦?”
她擔心的不得了。
連這種無厘頭的話都被她說的一場認真。
莫思遠特別想和她說,睡着睡着餓暈過去這種情況不太可能會發生,一對上小姑娘滿是擔心的眼眸,忽然覺得……
好像事實也不這麼重要。
江寧婉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密封盒的蓋子打開,“玉米粥……沒有別的了,哥哥湊合喫吧,他們粥挺好喫的。”
粥的賣相併不怎麼好,大概是路有些遠,湯汁都已經幹了,好好的玉米粥變得像是泡飯。
小姑娘低頭看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要不,哥哥閉着眼睛喫吧?”
她自以爲是個很好的辦法。
莫思遠燒的腦子都有些糊,看着眼前人,竟也覺得分外討喜。
他拿過來隨便扒了兩口,喉嚨裏都是苦味,這粥自然也嘗不出來什麼好味道來。
偏偏小姑娘緊張兮兮的看着他,“其實……也不是很難喫,是吧?”
“嗯,很好喫。”
那大概是莫思遠爲數不多的一次違心話。
只是他那時候還不知道,遇上江寧婉之後,還會說上許許多多次。
強行喝了半碗粥,江寧婉把他剩下的接過去,放在了桌子上,問他,“還想睡嗎?”
說話間的功夫,小姑娘的手已經覆在了他額頭上。
“不知道是不是在樓下吹了一下風,我怎麼感覺哥哥的額頭有點涼?”
她蹙眉,很是不解的說道。
微涼的溫度,似乎帶着降溫的神奇的功能。
莫思遠強壓把她的手一直按在自己臉上的衝動,低聲說:“睡一覺就好了。”
“……真的嗎?”
江寧婉有點懷疑,“要不,我還是帶你去醫院吧,萬一……”
“沒有萬一。”
莫思遠對她這種小老太婆式的擔憂感到一絲無奈。
“好吧。那哥哥去牀上躺着,我在這裏守着你。”
好在她還是放棄了一定要他去醫院的想法。
莫思遠重新躺在牀上,看着小姑娘笨拙又細心幫他把被子掖好,自己趴在牀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明明房間裏只是多了一個人,卻好像連空氣都充滿了對方的氣息。
莫思遠腦袋昏沉的睜不開眼,他嗓音稍啞,“回去睡吧。”
“反正我一個人也睡不着,不如留在這裏啊……”
江寧婉挪了挪位置,趴在他枕頭邊上,伸手輕輕的拽了拽被單,“我說在這裏陪哥哥是騙你的……其實,是我自己一個待在房間裏害怕……你陪陪我好不好?”
這樣蹩腳的藉口,也只有她能說得這麼自然了。
莫思遠想。
“今天家裏也沒別人,我們做個伴啊!”
她的眼睛眨了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