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魔王嬌養指南 >第1051章 味道有點苦
    天字客房的底褥一律以鵝絨填充,這在梁、衛乃至其他地界都是極其少見的。

    燕三郎坐去牀邊,直直往後倒去,也有同感。確是柔軟如雲,躺下去就不想起來了。

    身邊被褥下沉,卻是千歲滾了過來,以手支頤看着他:“喂,你想出偷人的辦法沒?”

    “偷人?”燕三郎眉頭微皺。

    “偷走吳漱玉呀。”她嘟了嘟紅脣,“玉太妃不是人麼?”

    少年的視線停留在她嬌豔的脣上:“還沒有。不容易。”

    “是不容易。”千歲也很苦惱,“你說她爲什麼不留在安淶城享清福算了?我們也省事啊,回報吳陵說母子平安樂不思歸就得了。”

    她再怎麼膽大妄爲,也沒忘記吳漱玉如今已是“太妃”。從宣國偷走太妃,那可是誅九族的彌天大罪,燕三郎要是被逮到,長九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今日會面,我看她心事重重。”燕三郎沉吟,“深宮中多少祕事不足爲外人道,或許她有苦衷。”

    “偷一個人出宮不難,送她出城也不難。”千歲掰着指頭算計,“難的是,不讓攝政王落實到我們頭上來。否則他向衛國告狀,這事兒可不好收場。”

    “是。”困擾燕三郎的就是這個問題。他在安淶城已經亮明身份,顏氏兄弟都見過他了,一旦將他和玉太妃失蹤聯繫起來,就算他能將玉太妃送出城去、自己也全身而退,仍然是後患無窮。

    別的不提,只說宣、衛兩國萬一交惡怎麼辦?

    如果攝政王直接告狀告到衛天子那裏去,且不說蕭宓會怎麼撓頭,燕三郎又何以自處?

    如果他還是黔城的小乞丐,或者春明城的富家公子,直接遁地帶着玉太妃離開便是。庸碌的身份反而成了最好的保護色。

    可是,有了地位的人就得要臉。萬一誘拐宣國太妃的名聲傳揚開去,他以後還想不想在衛國混了?

    蕭宓和他交情雖好,但最後會不會爲了衛國聲譽將他這位清樂伯交出去?

    人心經不起考驗,最好莫試。

    所以他說:“安淶城眼下一潭靜水,就是掀起星點浪花都會被看得一清二楚,這不利於我們出手。”

    千歲聽得美眸一亮,戳了戳他的面頰:“有什麼陰招兒?說來聽聽。”這小子一肚兒壞水。

    “真還沒想出來。”她也是惟恐天下不亂啊,燕三郎老實道,“不妨再等等。現在西邊戰事頻繁,攏沙宗和宣王廷又有罅隙,局勢應該不會總是這樣四平八穩。我們想達成目標,最好能夠趁亂。”

    “如果我們讓金羽或者傅小義私底下帶她離開呢?”

    “備用。”燕三郎考慮得很清楚了,“就當是無法之法,不得已才用出的最後一步。”

    這是風險較大的下下之策,並非不可用,只是不作優先級而已。他們一行二十來人都是外來客,本身又被柱國的眼線盯住,霍東進等人出去打探消息都不容易,何況要攜帶一個大活人出城?

    “要等多久?”

    燕三郎枕臂看着她,聳了聳肩:“問倒我了。”他又沒有未卜先知之能。

    “對了,你說吉利商會的石窖裏,藏有一顆魂石?”

    “是啊,沒弄清作什麼用的。”她打了個呵欠,“湊近看也沒看出什麼來,但我聞到一種氣味。”

    “嗯

    ?”

    “酸酸地。”千歲回憶,“雖然很淡,但還殘留在魂石表面,像是——唔!”

    她想了想:“像醋。你說我們要不要弄來研究研究?”

    “可以。”存世的魂石不多了,無論有用還是雞肋,都值得收藏,“去找他買下來吧。”

    “買啊?”她噘起小嘴,有點不開心,“萬一他不肯賣呢?”

    近距離看,她的紅脣潤澤、形狀完美,燕三郎瞧得有些失神。

    千歲沒等來回答,狐疑地看着他:“想什麼呢?”這小子盯着她也能發呆?要不是她太瞭解他,大概會以爲他和外面那些臭男人一樣,被她迷住了吧?

    嘿。

    燕三郎面不改色:“安淶城太乾燥,這兩日總覺得脣乾。我看你口脂用得不錯。”

    千歲定睛細看:“嗯,說得是。”她眼珠子一轉,“我幫你塗點兒口脂呀?潤得很。”

    在她想來,燕小三才不做這麼女氣的事兒。哪料到他居然應了一聲:

    “好。”

    “誒,當真?”她眨了眨眼。

    “當真。”

    “好吧。”總感覺自他受傷之後,很多事情都變得不同。千歲從桌上取水,讓他喝一口潤脣,這才從懷裏另掏出一支口脂,“給你用這個吧,顏色清淡近人,抹上去還能擋一擋你的病色。”

    他從前是脣紅齒白的少年,生病之後氣血弊弱,脣色也變得淺白。

    她伸指尖抹了口脂,再去塗他的脣。

    這傢伙,她想,身上哪裏都硬得很,只有嘴脣跟她一樣柔軟,而且塗上之後還、還挺好看的。

    她仔細端詳他。

    這一款口脂潤而不油,色如淺櫻,抹完以後也不似油嘴,只是顏色轉作潤澤的淺紅。

    “咦,氣色一下就提起來了。也許你也該上點兒脂粉。”蓋一蓋臉上的病色,他又是脣紅齒白的俊秀少年。

    按照以往經驗,燕小三臉上該露出厭惡之色。千歲記得,從前他去往東海之濱,路上經過一個小國,連男子都愛塗脂抹粉,皮嬌肉嫩,每多身段妖嬈猶勝女子。當時她好奇得很,想宿一晚逛逛集市,哪知燕三郎少見地嚴辭拒絕,直斥“不男不女”,然後連趕兩天夜路,直接頭也不回沖過國境。

    哪知這回少年什麼反應也沒有,只是盯着她瞧。

    這就無趣了呀,她撇了撇嘴,有點受不住他的目光灼灼。

    這動作引得他喉結上下動了動,忍不住舐了舐脣,恰好觸到她忙碌的手指。

    指尖一暖、一癢,千歲手上微頓,小聲道:“別舐,你把口脂都喫掉了。”

    他卻輕聲道:“有點苦。”

    “什麼?”聲音低沉又含糊,她沒聽清。

    “味道有點苦。”

    “不會吧?”千歲低頭去看手中的口脂,“我加了甜菊油啊。”

    兩人原就湊得近,距離不及一拳寬,她這一低頭,燕三郎都能感受到她俏面發出的溫度。

    難道是口脂壞了?她正想試嘗一口,卻聽少年道:“別動,我嚐嚐你的。”

    不待她反應,他就向上撐起身體,冷不防噙住她的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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