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蜃樓?”
阮黎沒見過海市蜃樓,但不得不說,此刻這樣被七彩炫光圍繞的感覺還不錯。
而且,只有她和聶御霆兩個人在這樣一個“封閉”空間裏,莫名有種浪漫感。
“聶御霆,你聽我說。”阮黎想起這幾天要找他說的事,“我之前說想要簡單辦婚禮,不是因爲不重視你。只是我覺得,簡單一點反而溫馨。我還是很愛很愛你,和婚禮無關。”
聶御霆微愣一下,隨即垂眸笑起來。
“我很高興,你能和我說這些,阮阮。呵,或許也是我太敏感了,總是想要從你這裏得到更多,再多我也覺得不夠。是我太貪心了……”
“沒有,我喜歡你的貪心!”阮黎抱住他。
“剛纔給你戴戒指的時候,我看見那枚求婚戒指,也改變了想法。雖然那只是一枚釦子戒指,但它從我和你認識的第一天起,就見證了我和你經歷的一切。它很樸素,又不值錢,但其實比剛給你買的鑽石戒指,更加意義非凡,不是嗎?”聶御霆道。
“不要!我也喜歡鑽石戒指,尤其是我生日克數的辣種……”阮黎哽咽着,又哭又笑,“你不準收回哦,已經戴上了,就是我的了。你也是我的了。”
“傻丫頭,我當然是你的。你也是我的,知道嗎?”聶御霆抱緊她,把她摁在懷裏。
阮黎嗯一聲,正要繼續說什麼,忽然耳邊傳來劇烈的掌聲。
周圍的炫光瞬間消失,阮黎和聶御霆再次回到了婚禮現場。
阮黎有點狀況外,一擡頭,卻看見聶御霆勾着脣笑。
再扭頭,旁邊是一臉笑眯眯的莫納三世。
“怎麼樣,御霆?我的人工海市蜃樓不錯吧?”他問。
聶御霆含笑點頭,“非常好,謝謝爸!”
阮黎頓時明白過來……
自己被設計了?
還是聶御霆和莫納三世聯手設計了她?
“呵呵,小黎,是御霆找到我,讓我無論如何要在今天給他安排一場人工的海市蜃樓。他不想要你帶着心結嫁給他,希望能借這個機會和你澄清誤會……唔,這麼看來,應該都說清楚了吧?”莫納三世笑道。
想到自己剛纔的表白被在場的人都聽見了,阮黎有點臉紅。
“放心,剛纔的效果是吸聲的,再加上還有皇家樂隊的奏樂,外面的人聽不見。”聶御霆安慰她。
“好啦,現在你們倆也和好如初了,婚禮可以繼續了吧?”莫納三世問。
旁邊一臉懵圈的嗯嗯和甜甜也等不及了,口水滴答望着兩米多高的巨型蛋糕塔。
“爸比媽咪快點玩親親啦!”兩小隻催促。
“……現在我宣佈,聶御霆和阮黎,正式結爲夫妻!”證婚人的聲音適時響起。
“阮阮……”
聶御霆低下頭,深情吻了下去。
阮黎也不再閃躲,擡手摟住他的脖子,兩個人緊緊擁抱在了一起……
時光飛逝。
婚禮後,聶御霆帶着阮黎開始了蜜月。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蜜月,因爲兩個人連嗯嗯和甜甜都沒帶。
一個月的蜜月後,聶御霆帶着一家人回到了k國,宣誓就任了k國總統。
又一個月後,傳出了總統夫人懷孕的喜訊。
k國人民喜事連連,整個國家都透着歡樂的喜氣。
十個月後……
禾木醫院的產房外,聶御霆焦急踱步。
聶老太太急匆匆趕來,由聶夫人和冬嬸扶着。
“怎麼樣?生了沒有,生了沒有啊?”聶老太太激動詢問。
聶御霆已經無暇回答她的問題。
聶老太太焦躁不安,原地打轉,“我怎麼能不急呢?這還是我第一次守着孫子孫女出生!哎喲,哎喲,我這心跳得喲,咚咚咚的!”
“媽,沒事。你要相信禾木醫院的能力,阮黎的血型他們最瞭解了,不會出事的。”聶夫人也勸。
哇……哇哇……
哇哇……哇……
產房裏傳來兩道清脆的哭聲,此起彼伏。
產房門打開的瞬間,聶御霆已經撲了上去。
“怎麼樣,醫生?我太太怎麼樣了?”他臉色罕見的沒有血色。
“大人孩子都平安!恭喜總統先生,喜得一對龍鳳胎啊!”醫生道。
“哎喲我的天吶!”聶老太太當場喜極而泣,“老頭子,你可聽見了,你孫媳婦又給咱們聶家添了一對兒女啊!”
聶夫人也流淚,拿出絲帕擦過眼角。
“裏面情況怎麼樣,總統先生能進去看看嗎?”還好傅少頃冷靜,對醫生道。
“可以的!讓總統先生做好潔淨準備,就可以進去了。”醫生道。
傅少頃轉身,對聶御霆點了點頭。
聶御霆臉上勉強恢復了一點血色,擡腳就要進去。
傅少頃拉住了他,將一臺拍立得相機遞給了他。
“留個紀念,一輩子都會很珍貴。”他道。
聶御霆回神,看了看傅少頃,接過了拍立得。
他走進了房間,看見了病牀上臉色有點發白,半眯着眼的阮黎。
護士激動地抱着兩個孩子走過來。
“總統先生,這是您的公子!”
聶御霆看一眼孩子,小小的肉蟲子,皺巴巴的,卻莫名可愛。
他點了點頭。
“這是您的小公主,總統先生!”護士又遞上另一個襁褓。
聶御霆再看一眼女孩子,勾了勾脣角,點點頭。
“麻煩你們,照顧好孩子。”
他說完,徑直朝病牀上的阮黎走去。
護士愣一下,又看看阮黎,眼中露出豔羨的神色。
她默默抱着孩子出去了,將病房留給聶御霆和阮黎。
“阮阮……阮阮?”聶御霆坐在病牀邊,輕聲喚着阮黎。
阮黎剛自然順產了雙胞胎,此刻有些虛弱。
聽見聶御霆的聲音,她微微擡了擡眼。
“孩子……呢?他們好嗎?”她問。
“他們很好,很可愛。我猜,他們和嗯嗯甜甜出生時一樣可愛。”
他有點哽咽。
阮黎給他生了四個孩子了,這還是他第一次,親眼看見她產後虛弱的樣子。
他握住她的手,“阮阮,我愛你,我好愛你。”
阮黎笑了笑,示意他手裏的相機。
“讓人把孩子抱過來,我們一起拍張照吧!”她說。
“不,”聶御霆搖了搖頭,“照下我和你就可以了。孩子終究會長大離開,我這一生,唯有你。”
阮黎愣一下,微微紅了眼眶。
她笑起來,這一刻的她,美得不像話。
聶御霆舉起相機,然後俯身,輕啜她的額角。
喀嚓一聲,照片定格,歲月也定格。
“你睡一會兒,我陪着你。”聶御霆收起相機,握着阮黎的手道。
阮黎點點頭,緩緩閉眼,放心地睡去。
而聶御霆則彎着脣角,視線始終落在她的臉上,不曾離開半分。
從前車馬很慢,書信很遠,一生只夠愛一個人。
而聶御霆覺得,他和阮黎的這一生,就是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