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老實巴交的孔孟祥突然做出這樣的事,而身爲他女朋友的柳一菲卻沒有阻攔。
爲什麼全村的人都被感染了,蘇成林卻沒有。
這所有的一切,只有建立在他是感染源頭的基礎上,那些看似不合理的疑點,才能解釋的通。
因爲他是病源體,所以纔會安然無恙。
因爲孔孟祥早在這之前,就已經被感染,那天夜晚,正是他病症發作的時間。而身爲他女朋友的柳一菲,自然也被感染了,所以她纔會對孔孟祥的舉止視若罔聞。
因爲蘇成林是在關居寒離開後纔回來的,而且只不過呆了很短的時間,自然不會被感染。
對於感染後的發病時間,關居原是這麼猜測的。
如果是通過傷口上的血液進行傳染,那麼被感染的人,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會發作。
相反,如果僅僅是肢體觸碰,或者是空氣傳播,那病毒的潛伏時間會很久,從目前來看,至少是在兩個月後。
另外,關居原還注意到一點,離開這座山,在外面的城市裏,單純的肢體觸碰和空氣,是無法感染到其他人的,只有他的血液,或者是口中的液體之類的,纔會被感染。
這是唯一的解釋,也是對他身爲感染源頭這個身份,最合理的解釋。
要不然他攜帶病毒在城市中生活三年,早就有無數人被感染了。
或許,城市中的各種有害氣體,可能比他身上的病毒還要糟糕也說不定。
至於柳一菲被感染卻能平靜生活三年,關居原也沒覺得太奇怪。
畢竟,不是每個被感染的人都會患上殺人、危險的嗜好。
嗜好終歸只是嗜好,有的嚴重,能夠威脅到他人的生命;但有的,對日常生活造不成太大影響。
人的數量是極其龐大的,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性格,包括喜好、厭惡,興趣之類的。
其實不用被感染,因爲在社會中,或多或少的都會有這樣的人存在,他們因爲某些自身的經歷,從而心裏變得病態,隨着時間,慢慢就擁有了某種變態的嗜好。
嚴重的,會被人發現當作神經病,甚至被關起來強制治療。
輕的,大多數會因爲羞愧藏在心底,沒人的時候,纔會把自己真實的那一面露出來。
這很平常,有些人喜歡摳自己的腳皮,然後放到鼻子前聞;有的人喜歡喫生肉,或者是活的昆蟲之類的;還有的人,擁有偷窺人**的癖好等等。
如果要舉例子,真的能列出很多。
在普通人眼中看來,這些嗜好確實是挺變態的。
但還是那句話,嗜好只是嗜好,它只要不會影響到其他人,其實也沒什麼。
不過,像是雷秋明跟蘇院長這樣的,無疑就非常危險了。
他們的病症都帶有強烈的暴力傾向。
正因爲有這類人,感染纔會變得可怕,恐怖。
這次遊戲的故事內容,關居原現在基本上摸清了,或許還有些差誤,但他覺得問題應該不會太大。
只要確定了感染的源頭是自己,剩下的就沒那麼難了。
他不會因爲蘇倩的經歷而恨誰之類的,總歸,那是她跟關居寒之間的愛情故事,不是他自己的。
關居原覺得,在當時與關居寒相處的時候,她或許已經發現了端倪,但卻沒有開口說出來,依然愛着關居寒。
這不難看出來,畢竟那幾封信件已經有所預兆。
我不恨你,也不怪你。
恨的是什麼,怪的是什麼,想想都能猜出來。
當然,對於他們的同情心關居原還是有的,不過,更多的是惋惜和羨慕。
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遇到這麼一個女人,愛的只是人,與其他無關。
在如今社會,樸素、真摯的愛情已經越來越少,影響到這類的因素實在太多。
或許是錢,或許是因爲無奈,有的人甚至結了婚,都不能確定自己到底愛不愛她。
又有多少人,堅定如一,自始至終與深愛的人共度一生呢?
或許,這些不是關居原現在應該想的。對於他而言,眼下怎麼通關,纔是最重要的。
收起這些雜念,關居原將染紅的信件撕碎,撒向空中。
蘇倩與關居寒的故事已經結束了。
而他的故事,纔剛剛開始。
…………
…………
“喂,玲玉,你那邊怎麼樣了?”
“快了,明天我在給你消息。”
“那就按咱們說好的價格,沒問題吧?”
“當然,馬先生您放心,我可不是那個摳門的老頭,我給你的價格,一定是最低價。”
“嗯,那就明天等你的好消息了。”
“好。”
楊玲玉放下手機,問旁邊的中巴司機:“他們的定位找到了麼?”
司機伸出一個ok的手勢,擺弄着手裏的平板電腦,說道:“加上蘇成林跟雷秋明,一共十個人,全部都在監控範圍裏。只不過……”
“不過什麼?”
“有五個點已經不動了。”
楊玲玉皺了皺眉,問道:“多長時間了?”
“最早的在昨晚,最遲的就在五分鐘前。”司機回答着,隨手從座位旁邊拿出一盒罐頭:“你大早上的趕過來,還沒喫飯吧,要不來點?”
“不了。”楊玲玉擺擺手,拒絕了他的好意。
“發什麼愁啊,不是還有五個活着的。”比起楊玲玉的愁容滿面,司機倒顯得頗爲輕鬆。
“活人永遠要比死人值錢。”
“嗨,你在擔心這個啊,等這次結束了,所有的錢都由咱們兩個來賺,這你還不開心啊?”
“開心。”
楊玲玉淡淡的回答,目光轉向車外,望着無邊的天際,心情突地莫名煩躁。
“是啊,我應該開心的。可爲什麼……我卻高興不起來呢?”
…………
…………
村中心,蘇倩的家門口。
關居原站在街道旁的樹蔭下,低着頭,似是想着什麼事。
烈陽高掛,流金鑠石。
酷熱的溫度將他上衣浸溼,額頭上也不斷地冒着粗大的汗珠。
但關居原卻不聞不問,只是站在那裏,宛如一尊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