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算是來了!”張一峯彷彿看到了親人,長舒一口氣,打量了他們三人一眼,最終目光停在了關居原的身上“你這衣服……有點特別啊,難道不熱嗎?”
他說的自然就是隔離服了,畢竟還沒過冬,很少會有人穿這麼厚的衣服。
關居原笑笑,隨口編了個理由“來抓鬼,肯定要做好防護措施。”
張一峯又看了幾眼,不由覺得懷疑“這衣服能擋住鬼?”
“可以確定。”
“確定什麼?”
“確定附近有沒有鬼。”關居原不願在這個話題上過多討論,轉而道“要不,進去聊?”
“不好意思,差點忘了,裏邊請。”張一峯撓撓頭,側過身子給他們讓出一條通道。
三人進入客廳,就立刻看到了被弄成一團糟的傢俱,隨意散落在地上、沙發上,電視機底座的抽屜也全部被拉開,有的拉到一半,有的根本沒關。
環顧客廳,耿天琪不禁問道“你是……找過什麼東西嗎?”
“是找過東西。”張一峯點頭,招呼他們入座“等一下,我去給你們拿。”
三人就坐,張一峯也很快回來了,手裏拿着之前他反覆盯看的畢業照,遞給他們“吶,就是這個。”
“照片?”關居原接過,旁邊兩人也湊上來一同觀看。
不過看了會,三人也沒看出個所以然,無論怎麼看,這都只是一張普通的畢業照而已,沒什麼特殊的地方。
就在他們看照片的時候,張一峯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哦對了,你們幫我檢查一下房間吧。”
關居原明白他的意思“不用了,目前你家裏沒鬼。”
“真的嗎?”張一峯用疑惑的眼神看他“可你進來後別地都沒去,怎麼知道我家沒鬼?”
“我們是專業的,自然有專門的道具去檢查,你當然不會發現了。”徐海水回答着問題,然後舉起手,把手腕上的紅色鐲子給他看。
“如果你家裏有鬼,我的鐲子就會自動亮起,離得越近,它的亮度會越明顯。它什麼變化都沒,無疑說明你家很安全。”
說完,他又緊接着補充一句“至少,現在是這樣的。”
“真有這麼神奇?”張一峯的目光落在鐲子上,就再也挪動不開。
“好了,閒話到此爲止吧,嗯……您怎麼稱呼?”關居原把聊天內容引回正題“可以先說一下您的經歷嗎?”
“我姓張。”張一峯組織着語言,停頓了幾秒,才繼續道“事情是這樣的。
最近幾天,我一直在做一個夢,非常奇怪的夢。
夢裏我被關到了一個封閉的房間,牆壁都是發光的,沒有門,除了我以外,房間裏還有另外一個女人。
不知道是不是做夢的原因,我無法移動,每次進入夢裏,都會出現在她的身後。
由於我看不到她的臉,剛開始的時候並不知道她是誰,而且夢醒的也很快,第一次的時候只有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所以當夢醒了,我其實並沒太在意,以爲就是個普通的夢。
你們也知道,在夢裏無論遇到什麼,或看到什麼,都不是稀奇事,再離奇荒謬它也只是一個夢而已。夢醒了,一切就會消失、結束。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就在第二天晚上,我又進入到了那個夢裏,並再次看到了穿白衣的女人。
她還是背對着我,不說話,也不回頭。
然而我問她,她卻一句話也不肯回答,不知過了多久,我才從夢裏醒來。
剛醒夢裏的記憶還在,我就去回顧夢裏發生的事,同時思考這個女人究竟是誰,然而只憑感覺,我也得不到結論,隨後又繼續睡了。
第三天,我依然來到了那個房間,站在她的後面。我們都不能動,就這麼幹巴巴的站着,期間我試圖用了各種方法去詢問,關於她的身份,可惜的是,她還是不回答。
接連做了三次同樣的夢,我以爲這次也會跟前兩次一樣,站一會夢就醒了。
可讓我始料未及的是,不知爲什麼,一個人名突然就出現在我的腦海裏,真的,根本一點徵兆都沒有!”
說到這裏,張一峯可能是累了,也可能是回想起來害怕了,總之臉色非常不對勁,停歇了下,才繼續道“剛開始我沒太在意,畢竟之前我一直在推測她的身份,出現一個人名也挺正常的。
可更奇怪的事,馬上就發生了,那個人名就像是一粒種子,在我意識裏迅速生根發芽,再也揮之不去。
彷彿在那之後,沒有原因,沒有理由,她就是我感覺中的那個人。”
張一峯臉色越來越蒼白,聲音也有些顫抖起來“可這未免也太扯了吧,她根本沒回頭,我怎麼會一定認爲……她就是出現在我腦海裏的人!
當然,我知道這是在做夢,再離奇的事都可以解釋,於是我嘗試把這個名字念出來,看她會不會回頭,結果還是沒有,而是反問了我一句。”
聽到這,耿天琪也下意識的問“問了什麼?”
“就是我懷疑的那個問題,爲什麼我會知道她是誰。”
“好吧,那她的名字是什麼?”
“王文文,我初中的老同學。”
老同學?
關居原和耿天琪不由朝徐海水看去,在車上的時候,後者也做過相似的夢,同樣是白衣女人背對着他們、也都是老同學。
不過話說回來,僅憑張一峯說的這些,其實並沒有多離奇,如果後面沒發生別的事,那他經歷的一切,依然只是個夢。
所以關居原又問“你醒了之後呢?總不能做了個夢,就給我們打電話吧?”
“當然不是。”張一峯深呼吸,盡力控制自己的情緒,等恐慌感慢慢消退後,才道“我醒了之後,她給我打來了電話。”
“她?”
“沒錯,就是我夢裏以爲的……老同學,她居然給我打電話了!”張一峯面色凝重“你們覺得這是巧合嗎?”
“不是。”關居原他們都明白這一點,假如是巧合,張一峯根本沒必要這麼慌張求助他們。
這時,耿天琪忽然想到了什麼“對了,你說的王文文,她在現實裏……是不是已經死了?”
不怪她這麼猜測,接到早已死去人的電話,很多恐怖電影裏也有過這種情節,王文文死了,所以張一峯接到電話纔會這麼害怕。
然而,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張一峯竟搖了搖頭,答道“她沒死。”
“沒死?”三人一頭霧水“那你害怕什麼?”
“我怕的不是她,而是……她跟我說的話。”張一峯嘆了口氣,接着說出了一句讓三人目瞪口呆的話。
“她問我,今天爲什麼……沒去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