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七月的鄉村 >第39章 嚮往鄉下生活
    “唱歌的來了。”徐傳生笑了,“思雅,我今晚來了兩個朋友,他們喜歡聽什麼歌就點吧。十塊錢一首,不貴的,今天我做東。思雅是勤工儉學的學生,也是我多年資助上學的人,王社和老白,你們也要破費的,咱們權當是贊助貧困大學生了。”

    “張思雅?你怎麼會在這裏?”我有些驚惑,“思雅?真的是你。”

    “是的。”張思雅笑了,“這麼巧呀,王社,你也成老闆了呀,要點什麼歌?我來唱。呶,這是歌譜,你們點吧。”張思雅說着把歌譜遞向我,笑了。

    “你常來這裏?”我收起歌譜,“還沒有喫飯吧?快坐下。你怎麼會來這裏?你不是在實習了嘛。思雅,快坐下,怎麼回事?坐下說。這位是徐院長,我戰友。”

    “知道,我們認識的。”徐傳生笑了笑說,“怎麼?你們認識?坐下,快坐下吧。思雅,快坐下吧。”

    “嗯。”張思雅點下頭,“我和王社認識的。怎麼?來這裏不是要點歌嗎?不點了?”

    “點什麼歌呀,我是點過菜的,讓你來一起喫飯的。”徐傳生笑了笑說,“思雅,別開玩笑了。你……”

    “其實,你打電話給我,真的以爲要來給客人唱歌呢。”張思雅放下手中的吉它,“是的。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呀。勤工儉學,不可以嗎?上學期間,我一直堅持這樣做的呀。音樂不是我的專業,可我唱的還不賴吧。剛想在這兒收入幾個。這麼巧,遇上你們了。說實在的,這些年上大學也沒有少花家裏的錢,我都要大學畢業了,總自己儘快自食其力。王書記,聽說我小舅出事了。就是我子騰舅?”

    “對,子騰把李豁牙子給打完就跑了。”白主任說,“豁牙子現在挺嚴重的,送到縣醫院裏來了。今晚,王書記要找他的老戰友,說是來拉一些醫療器械的,這不,俺們剛坐下。”

    “我給子騰舅打電話。”張思雅搖晃一下手機。

    “打過了,他現在停機。”我說,“咱們慢慢地等一會吧,看來問題不大。不過,豁牙子是要在縣裏住院,一天各種開銷可不是個小數目。我和老白合計一下,等豁牙子的傷情穩定下來,把他轉到徐院長的殘疾人康復醫院裏去治療算了。”

    “是的。”白主任點下頭,“估計沒有多大問題,聽說是肋骨斷了三根,內臟出血,要是晚送來一會,就有大麻煩了。在縣裏花銷可不是個小數目,子騰總是這麼野,你大舅這個老大是怎麼當的嘛,真的要好好地勸導他一下。不過,子騰和你媽一樣也是自小沒有爹媽,你大舅一個當大哥的,一人挑起家裏這麼重的擔子,思雅,你大舅家當年兄弟姐妹六七個,顧不過來嘛。我知道,子騰是個火爆脾氣,他可能覺得是爲你大舅這個當大哥的好,以爲李豁牙子和我們幾個人不想你大舅張富友想幹這個墟圩子的書記了,是心裏不服氣嘛。我曾經聽子騰私下來總是嘀嘀咕咕,他說起過這個事,還說以爲他是個聾子是個瞎子哩,墟圩子的啥子事他不知道嘛。其實,哪有這一檔子事呀,依我看是子騰想多,也許是有人搬弄是非的。現在,不問青紅皁白把豁牙子打殘了,這叫啥子呀?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嘛。看來,你大舅家是要準備賠豁牙子傢什麼醫藥費什麼的。”

    “這是後話。”我看一眼白主任說,“老白,再說了,子騰只是喝醉了酒,哪個先動的手,還很難說哩。”

    “王書記,你這說的啥子話嘛。”白主任有些生氣了,“照你這麼說,打了人還白打了?豁牙子被打得送進了縣醫院,大家都很着急呀。如果這事你不想出頭,我不難爲你,這事,我會做得讓大家都滿意的。”

    “算了,酒菜都來了,喫飯吧。”徐傳生招呼着讓人把酒菜擺好,“既然是打架都有責任,被打的一方也要會做人,也要會做事,大家都退一步,就海闊天空了嘛,老白,你和王社要相互配合好,這樣才能搞好工作嘛。讓那個被打的人,等穩定一下,就搬到我的醫院去住。沒有事的,到我那裏,一切費用全免了。”

    “徐院長,你真的是個活菩薩呀,是菩薩心腸。”白主任激動地擦拭一下眼淚說,“我知道李豁牙子家比我還窮,他眼下就需要錢嘛。一夜間幾千塊錢就沒有了。那是幾頭牛呀,是幾千斤糧食嘛。”

    “別胡咧哩。”我拍一下白主任肩膀,“沒事的,沒有事的。老白,你不要瞎說了,徐院長同意讓豁牙子過來。到時,他籤個字就行了。”

    “行,就這樣,咱們喫飯吧。”徐傳生說着衝張思雅聳一下肩膀。

    張思雅笑了。

    “喫這個聖泉蘑菇雞,是有講究的。”徐傳生挑出一塊肉送到張思雅面前的盤子裏,“細心的人可能會發現,家養的雞,小雞腿比外面買的要大上一圈。這其實是因爲,這些小雞腿很多是從屠宰場收購來的。而它們原身的雞大多都是用人工飼料養成,而且生命週期很短。長得很快,有時候,雞還沒到兩斤就被殺了。這就難怪雞腿看起來特別小了。我知道墟圩子的老三還有幾家養雞的,他們養的是催熟的,幾十天就可以出籠。不行,現在,這樣搞下去,真的不行。小雞翅有很多的做法,很多人都喜歡喫,但是挑選小雞腿的時候要注意最好選新鮮的。因爲冷凍食品並不是萬能的,而是也有保質期的。而且,冷凍久了的小雞腿,營養流失也會很快,所以也不要常喫。聖泉蘑菇雞是散養的,長的慢,肉質硬,好喫。來,大家一起喫。”

    “喫好飯,我們還要把你捐贈的醫療器械拉回村子呢。”白主任舉杯衝徐傳生笑一下,“徐院長就是一個大好人,以前,經常給我們村子的醫院送東西送設備。”

    “今晚,咱們不急着回去。”我說,“先去看一下豁牙子?”

    “也行。”白主任同意了。

    我和張思雅還有白主任從徐傳生那裏出來,然後,便到街市上買了一些生活用品,向縣醫院走去。

    街市燈火輝煌。

    我邊走邊望着天上的月亮。

    月兒似有懶意,像美女剛沐浴過一樣,藏在樹枝裏,用一隻手漫不經心地、輕柔地撫摸着路人的臉龐,那隻手光滑如緞,雪一樣綿綿。

    “王社。”張思雅收住了腳步,“看什麼呢?”

    “有月光的。只是這街道上的燈太耀眼了,不注意是看不清的。”

    “太陽落山了,月亮就該回家了。但它總也找不到家。有首哥你聽過嗎?不停地找呀不停地找,天上的月亮在水裏,水裏的月亮在天上。”張思雅嘆息一聲說,“有時候,我也有這樣的感覺,好像自己是個墟圩子的農民,有時候又感覺自己不是。”街道旁有喝聲和刺耳的搖滾樂傳來,張思雅看我一眼說,“農民,是咱們這一代人的根吧。是又不是。爺爺的爺爺,他們的故事都已經發黃了。王社,畢竟現在是一個全面開放的世界,是一個知識經濟的時代,咱們就是當農民,也不能像老一輩人那樣面朝黃土背朝天了。每次回到墟圩子,我一看到這裏的天色灰黃,心裏就是一片蒼涼。有時,也就自命田夫野老如閒雲野鶴,甘心火耕水耨的生活,把今恨古愁當作一堆亂麻扔掉,但更多的時候我真想野嚎狂呼一番。王社,你是個城裏人,不會知道鄉下生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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