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七月的鄉村 >第69章 情敵相見
    對於上馬老河大旅遊景點工程的態度,張副市長表現的並不明朗,柳三棉知道這關係着她對待整個墟圩子開發工作的態度。李縣長從墟圩子考察回來以後,單獨和柳三棉進行了交流。柳三棉堅持開發老河口和梨山商貿市場齊頭並進,幾個回合下來,柳三棉已經對李縣長的態度略知一二了。

    “三棉,如果張副市長不明確表態,咱們的開發工作是要暫緩的。”李縣長的語氣不緊不慢,“不要追求真理,不要探詢事物的本來面目,把探索真理這類事情讓杜雲飛去做吧,這是他們擰筆桿子的事情。”

    “難道說咱們這一趟去日本考察,張副市長不滿意?”柳三棉看到李縣長倚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便知趣地離開了。去自己辦公室的路上,他對自己說,也許李縣長是堅持真理的,但畢竟他是要聽從市委市領導意見的人。許多年以來,柳三棉牢牢記住這樣的信條:對自己有利的,就是正確的。實在把握不了,可簡化爲:上級領導提倡的就是正確的。不過,開發墟圩子是李縣長下決心要乾的一個形象工程,他爲表達自己的心意,還是提出自己的一些方案。從李縣長不明朗的態度上看,以後,他對自己說不但要學會說假話,更要善於說假話。要把說假話當成一個習慣,不,和杜雲飛比起來,開發墟圩子,要當成一個事業,不能人云亦云,這樣,什麼事情也幹不成的。如果見風使舵,那樣,自己不會有什麼錯誤的,甚至象李縣長那樣說謊,說到自己也相信的程度,他覺得自己做不到。是的,現在要出賣的是嘴,他對自己說嘴不僅僅屬於你自己的,身體也要根據需要對外奉獻。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柳三棉也象李縣長那樣倚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他覺得在張副市長和李縣長之間,自己正走在兩人之間的一條軟索上。朝前走,是兇險的,朝後退,也是凶多吉少的。如果站着不動呢,那更是危險的。

    柳三棉知道李縣長不甘心這樣放棄開發墟圩子的,他一定會把開發墟圩子的事情弄好,或者說要把和日本山頭火公司合作的事弄好。至於傳言杜雲飛就是下一屆的副縣長,這個進修,柳三棉覺得這些已經不重要了。眼下,他要做的是把杜雲飛這個副縣長競爭對手打下去。勾心鬥角是官場潛規則,也是當前體制下的必然產物。柳三棉並不想學會獨立思考,他知道獨立思考是從政的大忌。別看現在的領導都是碩士博士,那都是假的。想到王社說的墟城學校的一些事情,柳三棉噗哧笑了一下。有一些不學無術的人,拿出一摞什麼樣的證書,還有一些所謂的學者把古人的詩詞整合一下,出了書,美其名曰是專家是教授。還有的人博士畢業就去應招公務員走向仕途,那是他從讀書的那天起就沒想研究學問,肯定不學無術。不知疲倦地攫取各種利益是腐敗,但要明確的把攫取各種利益作爲當官的目的,且要作爲唯一的目的。有時柳三棉想一個領導提拔自己,那是因爲他能給某個領導帶來利益。正如他的下屬服從他,是因爲他能給下層帶來利益。

    縣裏並沒有批准曉涵這個招商引資辦公室主任的辭職,柳三棉突然想到要給曉涵打一個電話。可是,曉涵的電話並沒有回。

    柳三棉在手機上寫下這樣的信息:做人就是把自己作爲一個點編織到上下左右的網中,成爲這個網的一部分。我們的社會無論外表怎樣變化,其實質都是農民社會。誰迎合了農民誰就會成功。我們周圍的人無論外表是什麼,骨子裏都是農民。農民的特點是目光短淺,注重眼前利益。所以你做事的方式方法必須具有農民特點,要搞短期效益,要鼠目寸光。一旦你把眼光放遠,你就不屬於這個羣體了,後果可想而知。曉涵,開發墟圩子牽涉面很廣,如果說有問題,不光是李縣長,還有張副市長,如果再查下去,甚至這根線能扯到省裏或者北京。這個信息發給哪一個,柳三棉猶豫了。其實,他在寫這個信息的時候,是想發給曉涵的。他弄不明白,爲什麼曉涵這麼一根筋地要辭職呢。這麼多年,柳三棉已經理解或者適應了李縣長的一些做法,有時候,他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學一下李縣長的那一套,比如有一些事情自己不出面,私下裏卻和一些商人比如傑子,甚至有後臺的農民,比如張老三,相處的象兄弟一樣,這並不過分。官場從古到今講究圓滑二字,也就是能把事情處理的非常妥當,誰也儘量不得罪。而在自身的工作上卻大膽搞改革,從別人沒做過的事,把這個領域的事情與以前相比有明顯的提高。柳三棉知道李縣長支持張老三那是討好張副市長,曲意奉迎,是的,要相信拍馬是一種高級藝術,柳三棉並不以拍馬只要豁出臉皮就行,豁得出去的人多了。想到這裏的時候,柳三棉爲自己在內心醞釀的一個險惡計劃驚出一身冷汗。柳三棉知道李縣長是好色的,他想讓一個女人投其所好。然後呢?是哪個女人呢。當然,這樣的時候,他想到了紅蕁。

    在紅蕁入職市電視臺這個事情上,她和李縣長之間有沒有錢色交易,柳三棉感覺這是個拿不準的事。平日裏,紅蕁和李縣長一直是在大小場合表現得很得體的,柳三棉有時也想試探李縣長對待生活的一些態度,但每次李縣長表現得滴水不漏,甚至是讓柳三棉有些摸不着頭腦。柳三棉每次和李縣長交往都是謹小慎微的,一些話語都在舌頭上轉了幾圈才吐出口的。柳三棉從來在上司面前都不會隨意說一些奉承的話,阿諛奉承,拍馬就是爲了得到上級的賞識,有些人以爲上級的賞識是升官的唯一途徑,別的都是形式,柳三棉認爲這一點不可不察,但真正的拍馬應當在無形之中,或者叫曲意奉迎吧。柳三棉知道紅蕁暗地裏不光和李縣長這樣的官員交往,包括墟城市裏的一些領導,當然,還有象傑子這樣的商人。想到紅蕁,柳三棉覺得這些年在這個女人身上的投入,現在應當是她回報的時候了。讓紅蕁來打開李縣長這個讓自己長官或者發財的通道,情與色,法律法規、政策制度的制訂者從沒想到要用那些東西來約束自己,而是想約束他人的。但有些東西不是人人都可以違反的。什麼時候堅決遵守,什麼時候偷偷違反,讓誰違反,是要審勢而定的。柳三棉下了決心,也許這一步棋走好的話,自己可以徑情直遂,可以稱心如意,否則,那就是身敗名裂了。是的,當官要先學會做人,務必把會做人放在首位,然後纔去考慮做事。官場上的做人做事並不是德才兼備的意思,做人就是要學會處關係,當然,做事是實際工作。託人辦事必須花錢,這樣的事,柳三棉做過,包括和他最好的朋友也是。當然,事沒辦成必須退錢。進入官場以後,他知道報喜得喜報憂得憂這句話的道理,出了問題內部消化,捂不住了就要丟車保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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