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七月的鄉村 >第129章 所愛的人
    “你們說這些沒有用的,那都是虛頭八腦的東西。”馬潮呷一口酒說,“咱們鄉下這幾年裏進城務工定居生活的越來越多,我覺得這些年輕人會讓城市生活壓力的陡增。那些願意或者是嚮往城市生活的鄉下人,當然,我也是一個鄉下人。我的意思是那些年輕人以後在城裏生活習慣了,會在城裏安家的。那樣,會有很多父母也遷入城市中,幫助子女照顧孩子。那樣算什麼呀,隨着子女的逐步長大,不可避免,不過,到後來,那些些老人還會重回農村生活的。那些靠着外出打工賺的血汗錢在不斷的解決子女的求學已經婚姻困局,那些人在城市裏沒有固定的居所,再過幾年時間吧,那些人隨着年齡的不斷增大,當身體承受不住時,難免要返回農村的,到那樣的時候,又怎麼樣呢。”

    “車到山前必有路嘛。”張子騰說,“現在,總也找不到過去在鄉下生活的感覺了。”

    “是的。”馬潮看我一眼說,“王書記,記得小的時候,我們這裏的梨的品種很多。最早熟的是六月仙和雪花甜。雪花甜皮薄肉細汁多味甜,真的是十里八鄉,都是出了名的。現在真的不見了。那樣時候先是一陣忙碌,接下來便成熟得一發而不可收。是什麼樣的心情,真的不可名狀不可描述哩。棉包熟了,麻豆昔熟了,四瓣熟了,鴨嘴熟了,紫蓋熟了,黃香熟了,大青熟了,車頭熟了,鵝梨熟了,望着成熟的田園,真的高興呀。墟圩子從夏末一直熟到中秋,棉包肉粗但棉軟,咬在嘴裏像含着一口的棉花,真的是高興嘛。麻豆昔肉硬但清脆甘甜,知道吧,那個四瓣鴨嘴因其外形而得名吧,紫蓋尾部有一塊大大的紫斑,酸甜可口呀。黃香皮黃有香味,可咬起來生硬,不好喫的。還有那個大青皮青,中間大兩頭細,不熟透像生葡萄,又酸又澀,真的,那樣貨色我們是絕不會偷的。車頭、鵝梨熟得最晚,往往是八月十五敬月亮的上品,車頭身上常會生出黑斑,樣子醜,又很酸,不過,我是不喜歡的。除了雪花甜我最喜歡鵝梨了。現在,在梨山也看不到了。如果我能當上村領導,當然,我只是奢望,王書記,你會同意我當村長嗎?”

    “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不過,要靠村民選舉嘛。”我覺得馬潮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了,他舉杯朝我示意一下。

    “這是酒話,隨口說一說而已。”馬潮自嘲地笑一下說,“剛纔我說的那個鵝梨兩頭平平,中間稍凸,像個兩面鼓,向陽的一半總是黃亮亮的,因爲汁水少,總可以保存很長時間。那個時候,我們下梨快收工的時候,會悄悄地爬到鵝梨樹上,揀大小適中的,知道吧,大了不好帶走,小了不想要。我們會一個又一個輕輕摘下,然後用布包裹起來,偷偷地帶回家,再小心翼翼地用細線繫住梨蒂,掛在草屋的房樑上。這樣的時候,整個過程梨是不可以碰到手的,老人們說如果碰到了會爛的。要堅持放着,不要喫,越放越黃,越放越香。如果不出現爛斑是絕不會拿下來喫的。有時候,一兩個鵝梨可以掛到舊曆年,留下滿屋的濃香。這些東西,後來,梨山要開挖水庫,見不到了。”

    “現在,這個梨山水庫,起什麼作用嘛。”張子騰嘿嘿笑了笑,“前輩們的嚮往是好的,在山上修水庫,我們墟圩子乾旱的時候有水澆地嘛。可是,那個山頂上的水庫,我看,早晚是一個禍害嘛。老河口,那裏的水根治好,還不夠咱們墟圩子用的嗎?”

    “子騰,你別說那個事了。”馬潮似乎很想表達什麼,“王書記,我想對你的說的就是還有一件事,也許是我對鵝梨情有獨鍾的更重要的原因吧。那年秋天,我得了痢疾。吃了烤糊了的煎餅,沒有好。吃了兩個煮雞蛋,沒有好。真的,那個時候面黃肌瘦,眼看着就不行了。用鵝梨放在鏊窩裏燒給我喫,痢疾果然好了。現在,梨山的那些老梨樹早都被砍了,栽上的新樹很難存活的。梨山,現在,是一個禿山嘛。我的童年的快樂與辛酸,永遠地塵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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