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嫆一口氣喝了兩碗,只覺得渾身都暖暖的,又在牀上躺了半日,這才覺得沒有大礙了。
午後,玄燁這個始作俑者才舔着老臉訕訕走了進來,“嫆兒,你沒事兒吧。”
昭嫆磨了磨牙,陰陽怪氣道:“你說呢?!!”麻蛋,這個老不死!你咋不****呢?!
“咳咳!”玄燁尷尬地咳嗽了兩聲,“朕也不是故意的嘛!誰叫你嘲笑朕的能力的?朕雖然不年輕了,但好歹也是男人啊!”
昭嫆沉默了,好像……男人都比較在意這方面??也是,否則不會有那麼多壯那啥啥的藥了,還不是專門給男人喫的?怎麼不見女人壯一下那啥啥的?
昭嫆心裏仍舊不爽,她哼了一聲,恨恨道:“是!您老人家人老腎不老!可是我身子骨氣血還虛着呢,可禁不起這麼折騰!”——再來兩回,她老骨頭都要散架了!
玄燁急忙點頭不止:“是是是,是朕莽撞了,是朕不好。”
玄燁如此百般賠罪,昭嫆氣也消了泰半,她揉捏着自己的腰肢,嘴上啐道:“我還以爲當了太上皇后,省了諸多宮務煩擾,能好好過幾天清靜日子呢!沒想到……嘶——”一不小心又扯到腰肢了,真真是痠疼得銷魂啊!
玄燁見狀,快湊了上來,坐在昭嫆身側,殷勤地幫她捏着腰肢,“是朕一時唐突,決計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昭嫆掀了掀眉毛:“你既這麼說,那以後可說定了!這我這身子骨,可禁不起夜夜折騰!你給我悠着點!”
玄燁忙點頭不迭,自是千依百順,“只要嫆兒不生朕的氣,都聽你的。”
昭嫆滿意地點了點頭,算你識相,“咱們都一把年紀了,應該清心寡慾些,這纔是長壽之道。不如就……三天一次?”昭嫆壓低了聲音,漲着老臉跟玄燁商量道。
玄燁噗嗤笑了:“好,都依你!”
見玄燁這麼爽快就答應了,昭嫆總算是安心了,又忙補充道:“得等我腰養好了再開始算!”
玄燁忍不住哈哈笑了,“朕還不至於那麼心急!”
昭嫆暗啐,你還不夠心急的?!昨兒又是誰幹的好事兒?!
玄燁忽然唏噓了,“都是朕一直熱血衝頭了,竟忘了嫆兒體虛氣弱,至今都沒養好呢……”玄燁露出歉疚之意。一想到因何落下的病根,玄燁心中的愧疚就更濃了。
待到昭嫆養好了身子,天兒也冷了。
玄燁倒是說話算話,維持着三天一次的頻率,舉止也甚至溫柔。
好吧,其實這種運動,偶爾來一次,滋味也蠻不錯的。
太上皇和太上皇后和諧的小日子由此開始了……
廉清二年正月,暢春園行宮還沉浸在新年的喜氣中。
昭嫆體虛畏寒,已經多日不曾走出芳椒殿
的殿門了。芳椒殿中燒着地龍,熱騰騰的氣息自腳底涌上,殿中又燒着紅籮炭,自是一派暖煦。
花穠正跪在腳踏上,手裏執着個美人錘給昭嫆敲着小腿肚子。
昭嫆懶懶坐在羅漢榻上,一手隨意地落在身側的明黃鸞紋引枕上,一手端着一盞熱騰騰的奶茶小口喝着。無比腐敗的小日子啊……
她手底下,左右兩邊的扶手椅上,分別坐着皇后郭絡羅英蘭和淑太妃李氏,淑太妃身側則侍立一個身形倩然的女子,那女子觀之不過十八九歲的模樣,懷裏卻抱着個胖娃娃。
那孩子便是六阿哥弘星,抱孩子的年輕女子,便是恬嬪李芳樹了。
淑太妃笑得合不攏嘴,她握着六阿哥的小手,“喲,瞧着孩子,長得真好!真俊!”
皇后郭絡羅氏笑容明豔:“恬嬪妹妹是個美人,生出來的小阿哥自然也格外俊俏些。”
如今宮中正得寵的完顏貴人和方佳常在,恬嬪……雖然生了六阿哥,卻恩寵漸稀,大不如前了。
關於恬嬪的事兒,昭嫆也私底下問過阿禩了,問他爲何突然不喜歡恬嬪了,難道是新晉完顏貴人當真姿容絕色,遠勝恬嬪?
阿禩卻說,恬嬪沒什麼不好,只是少不得要防着她生出不該有的心思,所以纔要冷一冷她。阿禩還說,只要恬嬪安分,過幾年,等弘星略大些,會晉恬嬪一個妃位的。
阿禩如今雖然頗有內寵,然而宮裏但凡有些位份的,都是不得寵,譬如那曹賢妃,譬如恪嬪、慎嬪。
說白了,還是生恐有人生出不安妾妃之德的野心,生恐有人會威脅中宮皇后的地位、會威脅弘旺的地位。得寵而不予高位,予高位而不予寵愛,的確是遏制不少不安分之心。
阿禩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淑太妃也沒有再提及恬嬪位份的事兒,大約也是看清了阿禩的意圖的吧。
淑太妃笑呵呵道:“皇后也正當年輕體健,怎的不再懷個阿哥?”
如此打趣,叫皇后郭絡羅氏臉上一紅,雖說阿禩登基以後,新人不斷,內寵頗多,然而與皇后郭絡羅氏的關係一直極好,一個月裏有近半月是宿在坤寧宮的。但是,郭絡羅氏卻一直未有喜訊。
皇后紅着臉道:“自打生了昕兒之後,就有些體虛,故而一直未有喜訊,倒是辜負了皇上厚愛了。”
說着,皇后郭絡羅氏臉色一黯,“倒是完顏貴人好福氣,已經有了兩個月身子了,只要誕下阿哥,何愁沒有爲嬪爲妃的一日呢?”
帝后雖然恩愛,但身爲女人,哪個不喫味?皇后並不能免俗。
宮中紛紛擾擾,早已不是她的領地,昭嫆自然不會多管多問。只是她心裏倒是有些惦記着弘晿那孩子,江寒雪去了已有三年了,弘晿也十二歲了,那孩子也該回來了。
想着那個喪母的可憐孩子,昭嫆心中不勝唏噓。
如今弘晿是豫親王多鐸一脈後裔,愛新覺羅江澄。這個名字玄燁不喜、阿禩也不喜,原是要改掉的,但弘晿堅持保留這個名字,阿禩也勉強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