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凝視着商羽。
大巫雙手雙腿顫抖的站了起來,他站直了,手腳都不顫抖了。
大巫堅定的搖搖頭。
“不治!”
“不屈服!”
大巫徹底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大巫的兇性被商羽的殺戮激發出來。秀房前的東川氏族生擒者的性命已經被他全部捨棄了,就連他自己的性命,他也是不在乎了。
大巫不會屈服,他絕不給眼前惡徒傷害木牆之內族人性命的機會。
如何不給機會?
不屈服,不再接觸,便沒有機會。
“呵呵。”
商羽笑了起來。
……
秀房周圍空了下來。
商部落族人,東川氏族生擒者們,大巫,川慧,單等等所有人全部來到了煌啓城外。
大巫,川慧,單,生擒者們剛剛到城外。原本用來懸掛晾曬肉食的木架上,五具無頭屍體便鑽入了他們的眼中。無頭屍體懸掛在半空,淋下來的鮮血在地面滴落出的血潭。
吝,單,生擒者們憤怒的大吼,川慧不敢看,大巫直視着。
又如何?
大巫看向了商羽,老邁的臉龐露出譏諷。
“地籠。”
衆人來到了關押猛獸的地籠前。
地籠中的野獸在不停的吼叫,五具無頭屍體散發的濃郁血腥味在不停的刺激着他們,他們張開血盆大口,噴出一股股的腥臭味道。
它們很餓,迫不及待的想要喫。
喫肉,或者喫人!
……
商羽站在川慧旁邊。
“慧。“
商羽喚了一聲。
川慧已經嚇傻了,毫無迴應。
“我不殺人了。”
商羽輕笑一聲道。
川慧無反應。
商羽使勁的搖晃,想要喚醒川慧,但手掌剛剛落在川慧身上,川慧猛然的跳起來。
川慧滿臉恐懼盯着商羽,像是瘋子一樣,轉身就跑。
“我說,我不殺人了。”
商羽重複道。
“我給你們一條生路。”
距離商羽遠遠的,川慧猶在顫抖,不敢看商羽,連聽他說話都不敢聽,雙手緊捂着耳朵。
“你能活,大巫能活,單也能活。”
商羽道。
川慧已經被恐懼塞滿了腦海,他現在就是一副靈魂自閉,僅僅皮囊活着的活死人。
“算了,我自己說。”
商羽走入了生擒者們之中,將他們分成了兩撥。
“雲川氏戰士,大巫學徒。”
商羽望着他們。
“雖然你們人數很少,只有五人。”商羽看着五名大巫學徒。“但不要怕,我已經幫你們殺了五人,現在我還幫你們。”商羽指着僅剩下十六人的雲川氏戰士。
“誰殺死一名雲川氏戰士,誰就可以活命。”
“我保證立刻放人,並且安全將人送回東川氏族。”
夾雜着手勢,表情,動作,川語,漢語,商羽耗費了十餘分鐘,寒冬中說的都有些面色紅赤,終於將自己的意思完完全全的表達給了他們。
每個人都聽懂了。
雲川氏戰士懂了,大巫學徒懂了,單懂了。
大巫也聽懂了。
“羽!”
大巫怒吼,他臉上掛着的譏笑再無半點蹤跡。
此刻,大巫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見所聞,眼前的人竟然以活命爲誘惑,逼得氏族親人自相殘殺!
氏族是什麼?
氏族是以血緣關係爲樞紐形成的團體組織,其中的成員都有着血緣關係,他們都是親族。
氏族最重要的是什麼?
氏族的親族觀念,以血緣爲樞紐形成的天然關係。親族觀念讓他們互幫互助,不分你我的共同努力,一起在時刻面臨生命危險的時代存活下去。
而現在,這個人竟然讓氏族內成員自相殘殺?
太恐怖了!
他那裏還是人,他是披着人皮的鬼,是人皮鬼心。
大巫臉上掛着前所未有的恐懼,就連東川氏差點滅族的時候,大巫都沒有如此恐懼過,但眼前的人皮鬼心所做的事情,令他滿心恐懼。
大巫連連的搖頭,他盯着自己悉心教導的學徒,他不相信他們會爲了活命,殺死同族。
大巫學徒沒有讓大巫失望。
根深蒂固的親族觀念讓他們對族人生不出殺害的念頭,哪怕是爲了活命。
五名大巫學徒,無一人動。
地籠旁安靜了,只有地籠中的野獸在不停的吼叫,而地籠旁的人沒有一人出聲。
商部落的族人默默的盯着商羽,他們眼中有着異樣的光芒。單,大巫,生擒者們也都默默的盯着商羽,他們的眼中是徹骨的仇恨。
“啊!!!”
猛然間,一聲慘叫響起,衝向了蒼穹。
一名大巫學徒被商羽推入了地籠之中,陷入了野獸羣中。野獸開始撕咬他的皮肉,陣陣慘叫聲從地籠之中傳出來,所有人都身體猛顫。
“會有人做的。”
商羽站在大巫的旁邊,指着剩下的四名大巫學徒。
大巫順着商羽的手指看了過去。
一陣陣慘叫聲中,剩下的四名大巫學徒身體不停的在顫抖,他們眼神閃爍。有人心動了。五枚頭顱,五具無頭屍體,被推入地籠的夥伴慘叫聲,令他們崩潰了。
他們只是大巫學徒,他們不是大巫。
他們正年紀輕輕,不是半截身子埋入土。
此刻,他們眼前有一條生路。
殺一名東川氏族戰士,他們就能活。
大巫學徒被鬆開了繩子,四把石斧塞入了他們的手中。大巫學徒握着石斧,眼睛在斧刃,地籠慘叫的同伴,被捆成糉子,倒在地上的雲川氏戰士脖頸之間徘徊。
隨時,斧刃染血。
石斧開始不停的顫抖,持斧的人在掙扎,掙扎着緩緩靠近。
地面被捆着的戰士看到了,死亡迫近的恐懼與心中的憤怒令他們歇斯底里的怒吼着。
喧鬧。
十分喧鬧。
在這喧鬧中隱隱響起一陣陣桀桀的鬼笑,魔鬼正隱藏在虛空中,等待着親族自殘的大好美景上演,等待着品嚐被親族殺死,滿腹怨毒的新鮮魂魄。
商羽走到了大巫旁。
“大巫,你有智慧,會威逼我,那用你的智慧想想,殺了親族的他們回到部落會做什麼?”
商羽對着大巫道。
旁邊,慘叫聲越來越響,夾雜着野獸吞嚥血肉的聲音。
“殺了親族,他們會不會愧疚,回到東川氏族會不會愧疚到想自殺?”
商羽說的很慢,每一個字的意思都讓大巫聽懂。
慘叫聲消失了。
商羽還在說。
“當然不會,他們可是殺了同族,才活着回去的。”
“他們不但不會自殺謝罪,他們還會將雲川氏的人全部殺死。這樣他們不會再想起自己做過的事情,更不用擔心雲川氏知道真相,殺死他們。”
“只是,雲川氏的人可是不少,他們四個人可殺不了。”
“他們該怎麼辦?”
“對了,你被留在這裏了,他們中一人會成爲新的大巫。”
“大巫學徒殺不了那麼多人,但大巫興許可以。大巫可以聯合齊川氏,石川氏滅雲川氏。對了,我想雲川氏不會束手就擒的。到時候,三氏族內戰廝殺,東川氏……”
人皮鬼心。
恐怖!
他那裏還是人,他是人皮鬼心的惡魔。
大巫跌坐在地上,再也沒有之前的“智慧”與“剛硬”。
大巫像是雞叨米一樣,連連點頭,一點也不敢再猶豫半秒鐘,他屈服了,他治療秀兒,因爲他連想都不敢想商羽所說的後果。
縱然,商羽說完的時候已經過去一個時了,慘叫聲早就消失不見。
縱然,四名大巫學徒並沒有親手殺一人。
但,大巫不敢鬥了。
和人鬥,大巫敢。
和人皮鬼心鬥,大巫不敢。
……
大雪下。
鵝毛大。
煌啓城外所有人都回了煌啓城內,唯留下人皮鬼心的商羽默默的站在空地中。
大雪蓋着了他。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ilil}》,微信關注“優讀文學”看說,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