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陸玲 >愛情,婚姻(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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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藥汁接觸嘴脣,陸玲就知道要壞事,她趕緊死死閉上了嘴巴,同時搖動頭顱,玩命的掙扎,絕不能讓這姐弟二人得逞。

    “你們在幹什麼?”激烈掙扎間,一聲急促的厲喝響起,陸玲像是聽到天音,覺得得救了。

    來人是盧雲,她本是彪悍的女人,進門見到這種情況,急步衝上前,一把扯開壓着陸玲的閔文昌,身上壓力一減,陸玲一把推開婆婆,衝進衛生間。

    她跪趴在馬桶上,伸手去慪喉嚨,要把喝進去的一口藥汁吐出來。

    一股嘔心感傳來,陸玲趴着馬桶狂嘔。

    胃裏根本沒什麼東西,她嘔得心肝腸肺疼,這時,一隻溫暖的手,輕撫上她的肩,陸玲顫抖地回頭,對上丈夫關切的眼,是丈夫回來了,她猛然撲進丈夫懷中,哭得痛苦又無助。

    張海扶着陸玲走出衛生間,婆婆閔女士一臉不忿地坐在梳妝檯邊,閔文昌站在門口,他顯然心虛地想溜出去,卻被盧雲冷着臉堵着門不讓出,小三兒縮在門口,只探出一隻腦袋注視着房間內的動靜。

    淡色系的絲質牀品已經被墨褐色的藥汁染得斑駁,張海扶着妻子,對着門口縮着腦袋的小三兒吆喝,“還不進來把牀上收拾了?”他張海再有火也只能衝着小保姆發。

    聞言,小三兒麻利地溜進來,她打開櫥門找出一套新的牀品,不到幾分鐘,就收拾利落了,接着抱着弄髒的牀單下樓了,她經過門口時,盧雲看一眼陸玲,也跟着下去了。

    房間內只剩婆婆、閔文昌、張海、陸玲。

    張海扶着妻子坐到牀邊,陸玲靠着牀頭,閉眼,眼內潮溼。

    張海捏着眉心,他頭疼萬分,母親與舅舅今日鬧得這一出,他該如何去善後?該怎麼安撫妻子?

    他擡頭去看似淡定地靠着門框的舅舅,視線又轉向閔女士,語氣不滿:“媽,您今兒是幹什麼來了?”

    他不滿,閔女士比他還要不滿,她倖幸苦苦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兒子,長大了,翅膀硬了,袒護媳婦針對娘?

    “你這什麼態度?有這麼跟你媽說話的嗎?”她大掌一拍梳妝檯,桌上的各色化妝品也跟着抖三抖,她就不信了,今日兒子會爲了那個賤婦,拿她怎麼樣?

    她藥也灌了,欺負也欺負了,做兒子的能拿她如何?

    閔女士到底還是有幾分底氣的,畢竟自己生的兒子,他再不滿又能如何?她今日就是故意來找茬的又如何?

    張海確實不能拿她怎樣,誰讓她是他的媽呢?

    他耐着性子:“我只問您今日干嘛來了?”

    “幹嘛來了?我好心好意地去求了中藥過來給你媳婦調理身體,竟然推三阻四地不肯喝。她要是肯配合一點,還要你外面去抱個野、種回來養?”

    一句野種說得張海黑了臉,爲了那個孩子,他已經跟妻子冷戰了一個多月了。他心虛地回頭去看妻子,妻子根本未睜眼看他,他小松了口氣,“媽,孩子的事,我們自己想辦法,您不用操心了。”

    聞言,閔女士柳眉倒豎,“你這是嫌我多管閒事了?說得好聽,你想辦法,你要是有辦法,現在我孫子都上幼兒園了。”

    “媽?”張海拖着長音,似責備似撒嬌。

    閔女士對兒子還是心軟了,她睨着自己沒出息的兒子,到底心疼他這夾芯板杵在中間,難爲,她這才站起身,“我話隔這了,她要是再懷不上孩子,你們就離婚!趕緊離!離了再娶,別耽誤我抱孫子。”

    閔女士招呼閔文昌走,閔文昌卻走過來端起藥碗,故意朝靠在牀頭的陸玲,“哼!不識好人心!”他臨走前,還不忘給陸玲添堵。

    他的前面,閔女士下樓的腳步輕快,治了這賤、婦一頓,終於一出被她推落水的惡氣。

    母親、舅舅走了,張海回頭想安撫妻子,一看陸玲已經滑進被窩。

    他嘴脣抖動了一下,叫得艱難,“玲玲!”

    他知道,他愧對妻子,妻子在他媽前面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他也無法給她出頭。

    陸玲嫌惡地一扯被子,滿頭滿臉蓋了個結實,她根本不想聽到丈夫的聲音。

    她心裏隱約知道,婆婆根本不是爲了她生孩子求的中藥,完全是爲了一出她推她落水的那口惡氣。

    所以她骨折的傷剛好,就急着找她報仇來了。

    她心裏覺得冤,冤也沒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這個推婆婆落水的黑鍋,她大概要背一輩子了。

    陸玲又冤枉又委屈,又心苦,平白被閔家姐弟二人一頓欺辱,她矇頭嚎啕大哭。

    張海站在牀頭,想安慰,卻覺得有心無力,因爲他也是妻子痛苦的施加者之一。

    妻子痛苦的哭聲令張海內疚萬分,但他最終還是拍拍妻子,上班去了。

    闊大、奢華的房間內,徒留陸玲一人哀嚎。

    哭累了,嚎累了,她睜着兩隻熊貓眼睛盯着天花板,忽然想到什麼,她翻身下樓,找到閔女士姐弟留下的兩袋子中藥,“咚”一聲,棄進垃圾桶。

    想想還是不忿,端起垃圾桶,遠遠棄到室外的大垃圾桶箱,最後連垃圾桶也嫌棄的扔了。

    空着兩隻手回到家中,小三兒正在廚房,看到她回來,道:“太太,我燒了粥。”

    陸玲點頭,坐到餐檯前等候,視線落在廚房忙碌的小三兒的身上,目光開始變得迷離而空洞。

    小三兒很快盛了粥端上來,連帶端上來的還有一碟醋溜黃瓜,陸玲試吃了一口,酸酸的、脆脆的,很爽口,“謝謝!”

    小保姆受寵若驚,又擺手又搖頭,轉身往廚房去。

    “三兒?”

    “嗯?”

    “剛纔謝謝你!”如果不是她通知盧雲與張海,她絕不止被灌一口中藥這麼簡單。

    “不,不。”小丫頭顯得拘謹又緊張。

    “爲什麼關心我?”

    “太,太太,她們欺負你!”

    小三兒的眼中閃過一絲憐憫與同情,這讓陸玲突然覺得狼狽,她這位養尊處優的太太,日子看似過得悠哉、風光,但生活中的諸多不順心,如何隱瞞得了家中的小保姆。

    她是個好面子的女人,生活中再大的苦、難,能掩飾還是盡力掩飾,絕不會在人前展露,但此刻小保姆的話,撕扯去了她凡日風光的外衣,她的日子其實過的憋屈、不如意、不順心。

    她可不是被她們欺負了嗎?

    婆婆欺負!

    丈夫欺負!

    連帶還被一個一無是處的閔文昌欺負!

    陸玲牙咬着筷子,她陸玲在俞城縱然無依無靠,但她是這麼好欺負的人嗎?

    這一晚,張海回家,陸玲住進了次臥。

    張海一個人躺在牀上,空蕩蕩的牀,空蕩蕩地房間,覺得又寂寞又冷情。

    夜半難眠,他順着陽臺,爬窗進了妻子的次臥,藉着月色,瞧着妻子睡熟了,他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陸玲陡然驚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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