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她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響聲震天。
嚇得柳樂樂的身子都顫了下，記憶裏的外婆說話聲音都溫柔的很，這是第一次見她老人家發火，自然怕。
齊歡也有點被嚇了跳，不過，她反應沒柳樂樂那麼大。
不過是心顫了下，畢竟那突如其來的巴掌聲，真的太大了。
雖然外婆不曾在她面前發過火，但是她見過外婆在她母親面前發火。
所以，齊歡對她外婆的印象，可不像柳樂樂那樣，是溫柔如水的女人。
她有她的脾氣。
柳老先生伸手拉自己的老伴，不想她把孩子給嚇倒，但是柳老太太不肯聽勸，手一揚，就把柳老先生的手給甩開了。
完全得不受控制，也跟之前他們談好的情況不一樣。
“齊歡，你也太不像話了。”柳老太太一開口就是指責，“你小姨對你那麼好，不管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問題，你也不該把你小姨給推來滾下樓梯吧？你看看你小姨現在成什麼樣了，她要在牀上躺多久，你知道嗎？”
柳老太太神情激憤的說道，說到最後四個字後，她甚至還有些咬牙切齒。
因爲生氣，加上她年紀大了，滿臉的皺紋，情緒又如此波動，讓她整個人看上去，顯得猙獰得很。
齊歡此刻已經看清楚了，這還沒落座，都沒開始喫飯，她外婆就開始興師問罪，是要替柳如茵出頭的。
“什麼問題都好？外婆，我就問您一個問題，是不是她做了不要臉的事情，我也不能有一丁點的脾氣了？外婆，如果您要說是，那我無話可說。”
齊歡直接懟了回去。
柳老太太被齊歡這架勢給嚇了一跳，好丫頭，竟然一點都不怵。
她這輩子，就沒遇見過有幾個人敢這麼怨懟她的。
齊歡竟然敢，到底是誰給她這樣的膽子？
齊偉明當即臉色就變了，這岳母大人，他都要讓着，包容着，即便是她老人家說話不好聽，他也得受着。
可自己這女兒是真好，居然敢這麼的辯嘴。
雖然沒有吵起來，但是他知道，他這岳母大人的怒火，是真的讓歡歡給挑起來了。
齊偉明怕孩子喫虧。
開口就要替歡歡解釋，“媽――”
“你閉嘴。”柳老太太怒斥回去，這齊偉明就是想當和事佬此刻，她不接受，“齊歡，你給我跪下。”
她今天就是爲了要替自己的女兒跟樂樂出頭的，所以，齊歡今天來即便好話說盡，她也不會讓她好過，更別說，她此刻這麼的乖張。
齊歡的小身板站得筆直，不爲所動。
“我又沒做錯事，我不跪。”齊歡強硬的說道。
柳老太太氣急叫着，“你們看到沒？我就在這，這丫頭都有本事氣死我，你們還相信，這茵茵不是她推的嗎？”
“人不是我推的，你們要是不相信，可以報警，讓警察來調查。”對於自己沒做過的事情，齊歡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她不想與他們一直糾結這件事，可她真是想不明白，爲何他們一個接着一個要讓她背鍋。
“咱們柳家的家務事，還不需要動用到警察，我們自己就能解決，齊歡，你這是要逼外婆用家法，你才肯承認，是嗎？”
“……”
柳老太太只是想嚇唬她一下，此刻還真沒想過要用家法對齊歡。
可她沒有想到，她的態度，她的這些話，徹底澆滅了齊歡心裏的火苗。
她對她這個外婆，真的是失望透了。
柳樂樂聽到她外婆這咄咄逼人的逼問着齊歡的時候，就跟柳如茵交換了個眼神，得到柳如茵一個讓她安心的眼神後，她就真的安心了。
這外婆讓她大開眼界，這齊歡，真的是讓她刮目相看。
面對外婆的逼問，她是真的沒信心，她可以像齊歡這麼的鎮定自若來着。
“我姓齊。”齊歡說。
衆人：“……”
在場的幾個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不等柳老太太指責，齊偉明就朝齊歡，一邊遞眼色，一邊怒斥。
“齊歡，你在胡說八道什麼？還不給外婆道歉？”齊偉明是不想讓齊歡喫虧，所以替她着急上火。
可齊歡壓根就不領她父親的這份情。
“我不道歉，我又沒說錯。”齊歡依然站得筆直。
在她意識到，外婆這不分青紅皁白的就要教訓她，她就做了決定了。
這一次後，她是真的不會再回她父親那個家了。
她已經清楚，她父親是不會把柳樂樂給趕出去的。
現在是可能會拿高考做藉口，稍後就會說，柳樂樂是他的女兒，也是他的責任。
她連藉口都替他想到了。
現在她還不走，她是想看看她爸跟她外婆的這張臉，到底還能做到多難看的地步。
她已經把兜裏的手機，撥了一字鍵。
長按這個數字，就是顧羽梟的電話，他接到電話，她不說話，齊歡也相信，小叔叔這麼的聰明，肯定知道她這是需要幫助的。
柳老太太徹底火了，“齊偉明，你看看，這就是你跟如絮慣出來的好女兒。”
“歡歡這是剛沒了媽，有這樣的情緒是正常的，你就不該在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柳老先生也是不想齊歡出事的，就開口幫忙。
“呵，柳貴慶，我不該？我早知道她們娘倆是這樣的討債鬼，有很多話，我當年就該說了，你給我好好看看，現在茵茵躺在這裏，她受了什麼罪，是你疼愛的女兒生下的畜牲將我女兒給生生的推下去的。”
柳老太太是真的要氣瘋了，這麼多年的無私奉獻，換來的是柳如絮破壞她女兒的幸福，齊歡還要謀殺。
作爲母親，看到自己的女兒喫苦受罪，她這心裏自然是過不去的。
“我沒有。”齊歡瞪大眼睛，她沒想到，外婆竟然用這兩個字說她。
說她是畜牲，她到底做什麼了。
“我沒有推你，柳如茵，我最後說一次，你不是不肯報警，好，我自己報警，以證我清白。”
說着，齊歡就打電話，按了110。